“悠悠,為什么突然……”
他話還沒說完,忽地聽見別墅客廳傳來“咚”地一聲,重物落地震天響,緊接著幾個下人驚聲叫道:“秦少,你怎么了?!”
“秦曜也在這里?”時之棠臉色一變。
可鐘悠悠嚇了一跳,跟顧不上管他似的,急匆匆地就快步跑進去。
鐘悠悠跑過去,地上水灑了一地,果盤也倒了兩個,秦曜嘴唇干燥起皮,神智看起來有些模糊。她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扶起來,伸手往他額頭一摸。
好燙!
這燙得簡直超過了四十度!
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燒的,剛剛不是還開車過來,說話時還好好的嗎?
鐘悠悠急忙拽住他兩只手臂,想把他拖起來。
可秦曜太沉,她一下子沒拽起來,就趴到了他身上去,正好被追進來的時之棠看在眼底。時之棠面色一黑,對旁邊幾個下人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幫忙?”
下人可不敢湊近,但沒辦法,七手八腳地幫鐘悠悠把秦曜扶了起來,送到樓上鐘悠悠房間去。
鐘悠悠又摸了一下秦曜的額頭,發(fā)現(xiàn)好像沒剛才那樣燙了,可還是滲著細(xì)細(xì)密密的汗水,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她道:“拿冰塊和毛巾過來。”
下人點點頭出去了。出去后,面面相覷。這秦家小少爺她們聽聞已久,可沒見過幾回,但這回見,他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有病啊!
方才莫名奇妙倒了一杯開水,將開水往額頭上抹,這大熱天的,那能不讓額頭發(fā)燙嗎?緊接著,她們瞠目結(jié)舌,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秦家小少爺猛然暈了——
不是她們說,這身強力壯,身高馬大的,說暈就暈,也只有鐘悠悠相信了。
鐘悠悠才將門關(guān)上,在床邊坐下來,問:“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不早說?生病了我還把人叫過來幫忙,多不好意思啊。”
秦曜睜開眼,垂著眸子,抿著唇不說話,大高個靠在小床上,加上蒼白的唇色,顯得有幾分可憐。
“……”
鐘悠悠頓時不好意思埋怨他了,說起來都怪自己,沒事和時之棠聊那么長時間干什么。
她道:“那怎么辦,要不你先休息,今天就不搬了?改天再找你?”
秦曜臉色頓時變了一下,剛要說話,見鐘悠悠望過來,又趕緊埋下腦袋,沉沉地悶悶地道:“要搬,出一身汗說不定就沒事了。”
“你確定?”鐘悠悠狐疑地問。
剛好下人把冰塊和毛巾送過來了,她細(xì)心地用毛巾把冰塊包裹起來,一只手把秦曜推倒,另一只手拿著冰塊按在他額頭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就只按了短短兩分鐘,秦曜額頭上的溫度便迅速降下來了……
她一頭霧水,摸了摸自己額頭,又去摸了摸秦曜額頭,卻發(fā)現(xiàn)秦曜額頭溫度比自己還低了,怎么回事?她趕緊將冰塊拿了下來。
“你怎么不燒了?”
秦曜也顯得有幾分無辜的詫異,眨了眨眼:“可能是你的冰塊法比較有用?”
“……”
鐘悠悠無語半晌,將他從床上拉起來:“還有力氣嗎?”
秦曜怕她今天真不搬了,趕緊下床,挽起袖子,故意露出自己白皙精悍的手臂線條,在鐘悠悠面前繞了一圈,輕輕松松地拎起她行李:“你覺得呢?”
鐘悠悠再次摸了摸秦曜額頭,確定他真沒再發(fā)燒之后,才拍了下手,提著兩個最輕的小包,施施然跟著他從樓上下去,將東西搬到了他車子后備箱。
兩人上樓下樓兩趟,完全將時之棠拋諸腦后,也就沒注意到時之棠在客廳神情黯然地坐了一會兒,見鐘悠悠還沒下來后,便心情復(fù)雜煩亂地離開了……
此時,東西完全搬上了車,鐘悠悠剛坐進副駕駛座,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我去把水果拿來吧,特地給你洗的呢,不吃可惜了。”
“真給我洗的?”秦曜正給她系安全帶,猛地一怔,有點不敢相信。
“對啊。”鐘悠悠瞥他一眼:“不給你洗的給誰洗的?我只約了你一個,又不知道時之棠會突然上門。”
說完,她噔噔噔跳下車,去冰箱將洗好的車?yán)遄臃胚M小包包里,天氣太熱,待會兒車子上可以吃。臨走前,她看了眼這棟別墅,只覺得心情異常愉快。
于是跳上車的時候,還是哼著歌的。
見秦曜還僵著不動,她催促了句:“愣著干什么,開車啊。”
秦曜盯著她,卻又重復(fù)了一遍:“給我洗的?”
“對啊。”鐘悠悠打開水果盒,新鮮紅嫩的車?yán)遄右活w一顆,干凈晶瑩,她塞了一顆進秦曜嘴里,催促:“快點,太曬了。”
指尖碰觸到秦曜嘴唇時,秦曜渾身猛地一僵。
他含著這顆車?yán)遄樱胩觳砰_始咀嚼,慢慢地,好半晌,才從僵硬的狀態(tài)緩下來。
那種感覺無異于已經(jīng)墜入漆黑里,認(rèn)命失落地打算接受之時,她卻又忽然扔下來一根救命稻草。
——真給他洗的,真給他洗的啊,那難不成妝也是為他化的了?
秦曜像是個猛然得到了獎勵的小孩子一樣,驚喜得找不到東南西北,狂喜一股腦兒從心尖上往外冒,撲通,撲通的。
作者有話要說: 秦曜:好高興
鐘悠悠: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