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點兒遠(yuǎn)哎……你還是自己去吧。”李珍猶豫了會兒,目光轉(zhuǎn)向遠(yuǎn)處的池塘,最后還是拒絕了她。
“不去算了,真是的,等會兒我自己去。”
晨讀課結(jié)束后,楊雅徑自走到池塘邊的臘梅樹下。
宛陵跟在她的身后,也走向那片池塘。
池塘里的水挺清澈的,水面倒映著岸邊的幾株臘梅樹及其余的花花草草,倒是勾勒出挺像意境唯美的一幅水墨畫。
“楊雅。”宛陵在她背后叫了她一聲。
只見楊雅的肩膀顫抖了下,應(yīng)該是被她驚到了。
“你來干嘛”她回頭見是宛陵,語氣有些冷冷的問道。
“我想問你,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平時你為何總是要找我麻煩。”
“你是個好學(xué)生,我哪敢找你麻煩,不過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何必那么當(dāng)真。”楊雅玩世不恭的笑著說道,仿佛一點兒沒覺得自己做了錯事般。
“開玩笑!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問她時,宛陵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目光撇向一邊的池塘。正是初春時節(jié),水溫應(yīng)該還是很低的。
“對呀,每次看到你被我們捉弄的憋屈模樣,我就覺得特別有意思。”
聽著楊雅的話,宛陵只覺得有些好笑,她環(huán)視了下四周,人挺少的。楊雅站在樹下,神情很專注的樣子,似乎是在尋找合適的臘梅枝椏。
宛陵見四周無人,她慢慢上前,驀然抬手用力推了楊雅的后背,她一個踉蹌,差點絆進(jìn)水里。
楊雅先是一愣,回過神來后,就怒了,從沒有人這么推搡過她。
“陳宛陵,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楊雅氣急敗壞的罵了她一句,伸手就要打她。
可能是太過憤怒了吧,楊雅只顧著還手,卻沒有發(fā)現(xiàn)陳宛陵臉上的表情。
楊雅剛揚起手臂,指尖還沒觸碰到她。
只聽“撲通”一聲,有人掉進(jìn)了水里,是陳宛陵,池塘挺深的,水逐漸的淹沒了她的頭頂。
楊雅開始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終于慌了。
陳宛陵被救上岸了。
把她救上岸的人是周青,陳宛陵大概沒有想到會是他救了她的性命吧!
恰巧路過這邊,又恰巧的救了她。
清醒后的陳宛陵,心想道,今天不是上學(xué)日嗎?周青為什么會在這里,況且這里是中學(xué)部,可卻又剛好有那么多的巧合。
不知道剛剛,他是否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因此次情形十分的惡劣,宛陵和楊雅雙方都被叫來了家長。
楊雅本來是要被開除的,因她的家長求情,最終被學(xué)校做了停課處理,讓她回家面壁思過半個月。
“陳宛陵你故意的,我根本就沒有推你。”楊雅歇斯底里的大聲說道。
宛陵垂下眼眸,不去看她,雙肩輕輕的顫抖著,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沉默著沒說一句話。
“楊雅,你別太過分了,平時你什么樣子,你自己清楚。只要別太過,我們一直都睜只眼閉只眼,這次,你實在是無可救藥了……”
“老師,你們太偏心了,就因為她成績好,就可以顛倒黑白了嗎?我沒錯,她人根本就不是我推的。”
“偏心。”陳宛陵絲毫沒有覺得老師偏向過她,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來的。
只是,宛陵余光瞥向站在一邊的周青時,心里卻有些不確定了,她擔(dān)憂他會壞了她的事。
“周青,你怎么在那里,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班主任低沉著聲音問他。
他回頭,先看了一眼宛陵,接著搖搖頭,說道:“我不太清楚。”
房門突然被敲響了幾下。
“請進(jìn)。”
隨著班主任的聲音落下,原本虛淹著的房門被推開。
進(jìn)門后,第一個認(rèn)出他的人是周青。
“江裴……”他低聲道,語氣聽著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他不知道江裴為什么會來這兒。
江裴手里提著一個紙袋,仿佛沒聽見周青的話,徑自走到宛陵床前,直接將紙袋遞給宛陵。
“給,這你要換的衣服。”
“嗯。”宛陵見是他,輕聲應(yīng)道。
宛陵這邊來的家長,竟是江裴。
“老師,您好,我是江裴的哥哥,她出了什么事,告訴我就可以了。”
原來她是江裴的妹妹,怪不得。
其實,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周青是真的不知道,但周青知道,那個叫楊雅的女生的確沒有觸碰到陳宛陵。
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想狠狠地打宛陵一巴掌的,只是她卻不知,陳宛陵為何突然落入了水中。
剛剛父親問他話時,他撒謊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沒有說出真相來。
“陳宛陵。”他默默地說出這三個字,原來她叫陳宛陵。
寒假時,街頭邊的她那令人驚艷的表現(xiàn)還深印在他的記憶里。
如今,她卻玩起了這種栽贓陷害的下作骯臟手段。
不愧是江裴的妹妹,表面功夫做的很到家,總能蒙騙住很多人。
他內(nèi)心里,其實是很厭惡這類人的。
像江裴陳宛陵他們這種人,他以后還是少接觸些比較好。
江裴和班主任說了會兒話,沒多久后,老師就離開了,周青也跟著走了出去,只留下江裴和宛陵在房間里。
宛陵此時待在校醫(yī)室里,房間里明明開了足足的暖氣,可宛陵看到室內(nèi)只剩下江裴一個人時,驀然覺著后背生出種陰森森的濕冷感。
“說吧!怎么回事。”
“……”
“你要覺得不好立即開口,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
昨晚,學(xué)校突然通知放假兩日,江裴今晨很早的就回到家。
回來時,父親和阿姨都不在家,他就隨意做了些吃的當(dāng)做早飯,只是味道太難吃了點兒,吃了兩口,最后還是倒進(jìn)了垃圾桶。
他正想去廚房清洗餐具,電話鈴聲突然在客廳里響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陳宛陵的家長嗎?”
“她的媽媽有事不在家,我是她的……哥哥,請問有事嗎?”
“你好,我是陳宛陵的班主任,她現(xiàn)在出了點兒事情,你能盡快聯(lián)系她的家長,讓他們早點過來嗎?”
“我們家長出遠(yuǎn)門了,今天可能趕不回來,老師您能具體告訴下她出了什么事么?”
“實際情況我們還沒有弄清楚,兩個學(xué)生打鬧,陳宛陵失足掉進(jìn)了水里,后來被人救上來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只是精神狀況仿佛不怎么好……你那邊過來時,給她帶些換洗衣服。”
“好的,知道了。”
“我這邊要說的就是這些,有什么問題可以等你到學(xué)校后再詳談。”
“嗯,謝謝老師!”
……
當(dāng)江裴見過楊雅時,他心里就已經(jīng)知道,事實其實并不像老師,或別人認(rèn)為的那樣。
陳宛陵善水,現(xiàn)場除了他,沒人知道。
試問,一個十分善水的女孩,怎么會掉進(jìn)水里后,連掙扎都沒有,就直接被水面淹沒。
反正,江裴是不會相信的。
“因為我討厭她。”陳宛陵對上江裴的目光,面無表情的答道。
“使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陰招,可真笨!”
陳宛陵驀然愣住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回想了一遍江裴剛剛是不是說了什么?
“……可真笨!”
她沒想到,江裴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子的話來,他不應(yīng)該指責(zé)她錯誤的做法,要求她走團(tuán)結(jié)同學(xué),互助友愛的路線嗎?
但是,江裴并沒有。
陳宛陵只是愣了一會兒,很快就恢復(fù)了表情。
這么久時間和江裴的相處,她很了解他,平日里的樣子,不過都是他的偽裝,事實上的他,其實卻比誰都要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