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鄉(xiāng)位于黃泉邊界的天空之上,是一處風(fēng)景秀麗的仙境,桃源鄉(xiāng)有一處植物園,園里種滿了仙桃和各類藥材,每年仙桃成熟的季節(jié),整個桃源鄉(xiāng)都會彌漫著一股桃子的香甜氣息。
往年貝莉兒來桃源鄉(xiāng)的次數(shù)不多,因為桃源鄉(xiāng)地處偏僻,地勢又高,如果不是她會飛,真不知要爬多久的山才能爬上桃源鄉(xiāng),但近些年,貝莉兒卻來得多起來,原因除了桃源鄉(xiāng)主人的邀請,還有某些自身原因。
“喝吧。”青年將泡好的茶端到貝莉兒跟前,他唇邊噙著笑,模樣在貝莉兒看來十分溫柔。
“謝謝。”貝莉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青年的笑臉感慨,“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白澤先生和鬼燈好像呢,鬼燈要是也像白澤先生這樣愛笑就好了,他要是笑起來,肯定和白澤先生一樣好看。”
“貝莉兒醬每次來我這里,總是在講那位鬼燈呢。”白澤從貝莉兒肩頭取下一片綠葉,遞給貝莉兒,“知道這是什么葉子嗎?”
“是什么?”貝莉兒疑惑地眨眼,她可不像白澤先生那樣是藥師,分得清葉子的種類。
“是酸漿哦,還有個別稱叫鬼燈。”白澤說道,“它的根可入藥,主要用于制作止咳劑或利尿劑,雖然量少,但它是有毒的,鬼燈也可以當(dāng)做墮胎藥服用,懷孕的話就不能吃……所以貝莉兒醬你也要小心。”
“我又沒懷孕……吃了鬼燈也沒什么吧……哎呀!”貝莉兒猛地捂住了嘴,她抬眼看見青年揶揄的笑臉,貝莉兒頓時漲紅了臉,“白澤先生,你是故意戲弄我的吧!”
“我怎么會戲弄貝莉兒醬呢。”白澤輕佻地執(zhí)起貝莉兒的手,“貝莉兒醬已經(jīng)好久沒來看我了,難得來一次,我希望貝莉兒醬不要再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
“白澤先生,您是我尊敬的長輩。”貝莉兒抽回手,嚴(yán)肅地表明立場,“所以請您自重。”
神獸白澤是貝莉兒幼時憧憬的對象,她一度希望成為像白澤一樣寬容大度的人,哪怕被人半夜闖入家中也能溫柔地施與幫助,隨著成長的見證,幻想中完美的偶像漸漸經(jīng)不住現(xiàn)實的磋磨,偶像近些年……對她有點輕浮……
但好在偶像還懂得止乎于禮,她不樂意,倒也不會過分逾越。
“貝莉兒醬還真是絕情,總是用輩分來拒絕我,我的心還是很年輕的。”白澤惋惜地嘆氣,終于稍稍正經(jīng)了些,“說吧,貝莉兒醬,你和那位鬼燈又遇到什么感情糾紛了?”
這姑娘每次來總會提到與她同居的少年,看這姑娘這回愁眉苦臉的樣子,準(zhǔn)又是與那位鬼燈產(chǎn)生矛盾了。
“不是感情糾紛啦……”貝莉兒掩飾地捧起茶杯,低聲說,“今天我發(fā)現(xiàn)我的朋友都認(rèn)為我和鬼燈是未婚夫妻的關(guān)系,我一直以為我和鬼燈只是好朋友的,但是我后來仔細(xì)想了一下,我覺得我和鬼燈確實很親近,所以……所以……”
“所以你是在煩惱要坐實了流言,還是繼續(xù)和那位鬼燈保持朋友關(guān)系吧?”白澤坐到貝莉兒跟前,安撫似的將手覆上她的手背,“還真是個糟糕的男人啊,竟然欺負(fù)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子。”
“鬼燈不是糟糕的男人,他也沒有欺負(fù)我。”貝莉兒下意識地偏袒道,她低下頭,神情有些忸怩,“不過……不過我確實在煩惱,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鬼燈這樣親近的相處,我做不到為了保持朋友關(guān)系和他疏遠(yuǎn),所以我希望……希望改變一下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我想向您請教……”
白澤:“請教?”
“對,我想向您請教!”貝莉兒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似的一巴掌拍向桌面,熱切地湊近青年,“白澤先生,請一定要教教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樣大膽地追求鬼燈!”
白澤:“……”姑娘,請冷靜一點,我不會大膽地追求你口中的鬼燈,所以沒法教你啊!
“白澤先生?”貝莉兒緊張地?fù)]了揮手,青年神情呆滯,看起來似乎被她一番宣言嚇到了。
“貝莉兒醬……我之前聽你說過,那位鬼燈君一直在追求你吧?”白澤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聽這姑娘嘮叨了好多年,說鬼燈把追求她掛嘴邊,讓她十分煩惱,他料定這個鬼燈肯定是個輕浮的混蛋,所以說服這姑娘別把那個輕浮家伙的話當(dāng)回事,結(jié)果幾個月不見,唯一常年來拜訪他的姑娘就被攻陷了?!
這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可惡,好想知道!
“可是……可是我拒絕了他好多回……”貝莉兒一提起這事兒就十分泄氣,“我怎么好意思再問他呀……‘你現(xiàn)在還肯追求我嗎’這種話我可問不出來!”
“那可以告訴我,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決定追求他?”白澤好奇地詢問,這姑娘做事一根筋,他真想不通她怎么突然開竅了。
“我不是告訴您了嗎?我不想和鬼燈疏遠(yuǎn),所以打算改變一下和鬼燈的關(guān)系。”貝莉兒嗔怪道,“您要認(rèn)真聽我說話呀。”
“就因為這原因?”白澤嘴角微微抽搐,無法理解這姑娘的腦回路,她是覺得除了正式情侶和夫妻以外,其他關(guān)系的男女都不能過分親近?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都以出軌為榮,這姑娘這么保守還真是少見。
“有什么問題嗎,白澤先生?”貝莉兒見青年表情有異,有些不解。
“很有問題哦,貝莉兒醬。”白澤艱難地端正表情,告誡道,“結(jié)婚這種事情,你要慎重考慮,一旦結(jié)了婚,你就會失去自由,會被世俗的規(guī)則所約束,不僅要擔(dān)負(fù)起贍養(yǎng)義務(wù),還要毫無道理地保持忠貞。”
雖然出軌的夫妻多如牛毛,但是被發(fā)現(xiàn)的話就會大難臨頭啊!
貝莉兒:“是、是嗎……我覺得那些并不難……”
“貝莉兒醬,你不了解男人。”白澤晃晃手指,直嘆小姑娘太天真,“你也說了那位鬼燈和我很像,那你覺得,如果我和你結(jié)婚,我能做到只對你保持忠貞,不再接近其他姑娘嗎?”
貝莉兒幾乎毫不猶豫:“您做不到。”
白澤拍案而起:“這就對了!那位鬼燈肯定也做不到!”
貝莉兒:“我覺得吧……鬼燈和您不一樣……”
“男人都一樣,本性都好色,你家那位鬼燈只是掩飾得好而已。”白澤一副過來人的表情,“貝莉兒醬,你和那位鬼燈既然從小一起長大,那親近一些也無妨,你完全可以把他當(dāng)做家人,為什么突然開始考慮結(jié)婚的問題?那可是深淵,踏進去就再也邁不出來了!”
“結(jié)婚……有這么可怕嗎……”貝莉兒被青年嚇人的口氣唬得一愣一愣,她沒結(jié)過婚,也沒與鬼燈以外的男子交往過,所以并不了解婚姻的實質(zhì),但是要問她為什么她突然開始想和鬼燈結(jié)婚……她……她也不知道啊!
她就是被烏頭和蓬的懷疑一下子帶歪了節(jié)奏,但是鬼燈追求她那么多年,她真要說視而不見也不可能,她一度也不堪其擾想過干脆答應(yīng)算了,但是后來為什么又拒絕了呢……
對了,也是白澤先生告訴她,十多歲的鬼族頂多算是幼兒,成長的變數(shù)太多,誰能保證鬼燈未來不會碰見自己心儀的姑娘呢?
他嘴里說著要追求她,可她總覺得他對她少了些什么,同班的男孩子追求姑娘時,她只覺得他們渾身都散發(fā)著熾熱又濃烈的氣息,但是她從鬼燈身上感受到得卻只有對玩具求而不得的幼稚的執(zhí)著。
“白澤先生您說得對,我和鬼燈如果是家人的話,親近一些也沒關(guān)系……我怎么會忘了這層關(guān)系呢……”貝莉兒拍拍自己的額頭,懊惱自己太粗心,又忘了鬼燈的年紀(jì),鬼燈雖然年長她兩歲,但是按鬼族的生長周期,他依然只是個稚兒,而她卻已經(jīng)成年,所以她要更懂事,更有擔(dān)當(dāng)一些才行。
白澤先生說結(jié)婚是深淵,那她就更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將年幼的鬼燈拉入婚姻的深淵。
至少……至少也要等到鬼燈長大,到能獨當(dāng)一面的年紀(jì)才行……
“你能想通就好。”白澤慈愛地摸摸小姑娘的頭。
“白澤先生也就這時候看起來像是長輩了。”貝莉兒順從地沒有躲避,想到青年一直否定她和鬼燈在一起的可能,她禁不住好奇,“白澤先生,您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您總不看好我和鬼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