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川藏茶馬古道雅安,不就是茶產(chǎn)地嗎安澤一很想這么說,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萬一這條茶馬古道還沒有開始走通呢雖然說是唐宋時代就開始出現(xiàn),但是具體時間呢,現(xiàn)在是盛唐時期,誰知道是不是中唐或者晚唐出現(xiàn)的
而且古代不比現(xiàn)代信息傳播快,可能現(xiàn)在知道茶馬古道的人,都寥寥無幾。
這樣一想,安澤一也就冷靜下來,順手給唐無樂續(xù)上水,又靜靜地喝了一會兒。
他們再一次出發(fā)了。
安澤一是一個喜靜大于喜動的人,而且還是一個非常,非常擅長自己去尋找興趣的人。坐在馬車上的安澤一指尖捏著一枚薄薄的刻刀,專心致志的玩著鏤刻金石雕刻。
因為安澤一的安分讓人省心許多,又兼江南風(fēng)俗景致不同于川蜀,大家都想給家人情緣帶特產(chǎn)。
所以百般無聊的安澤一,在一家店里好心幫著商家解決客人,又給商家提了幾個非常好的意見,就收到對方贈予的刻刀和一塊沒有人要的廢石。
對,廢石,透明的白玉中央有著雜色繁多的雜質(zhì),而雜質(zhì)面積很驚人。
一路上,唐無樂就看著那塊不大的石頭在安澤一的指尖下不斷的發(fā)生著變化,變成鴿卵大小,然后一層一層的鏤空成整整九層的玉玲瓏。
最外一層白玉剔透,里面層層疊疊的九層不同顏色,實在是去不掉的雜質(zhì)也讓他刻成了點綴。在陽光下光線折射,璀璨而奪目。
“好手藝。”看著整理干凈的安澤一漫不經(jīng)心的任由他拿走那個玉玲瓏觀看,唐無樂忽然開口:“你既然有這樣的手藝,為何還要寫話本”
這樣的手藝,就算是皇宮當(dāng)中,也不一定有。
“我喜歡。”安澤一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呵欠:“這個是我個人愛好,我覺得寫話本更有趣。”
“而且寫話本對我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
如果一開始動筆是為了賺錢養(yǎng)活自己,那么到最后,寫話本,寫的是他的內(nèi)心世界。
在天朝歷史上,唐與漢是最強最鼎盛的時期,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是充滿著皇權(quán)與階級的封建社會。
他不喜歡。
他寫話本的時候,一向都是全身心的投入的,去構(gòu)造他所愛的世界。
他寫三教九流,寫勛貴朝政,寫悲歡離合,就好像三千世界當(dāng)中真的存在這樣的小世界,正在演繹著自己筆下的種種。
寫作,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興趣或者工作,而是一種享受。
“你的愛好真多。”唐無樂看著手里的玉玲瓏,看著即使是在馬車依舊坐姿端莊優(yōu)雅,想起在外露宿的時候安澤一用和他們手里一樣的食材硬生生的做出美味無比的食物,連烤魚都烤的格外好吃,就不禁在心里面感嘆。
這個安澤一不僅僅是矯情怪癖多唐無樂:吃不慣喝不慣就寧可自己動手也絕不委屈自己去將就,這不是矯情是什么,而且出身絕對不平凡。
那種即使是一身粗麻布衣依舊掩不住的從容優(yōu)雅,是源于從小到大言傳身教、耳熟目染才能培養(yǎng)出來的矜貴,是源于錦衣玉食、鐘鳴鼎食的生活養(yǎng)成的矯情劃掉端莊講究。而且,暴發(fā)戶養(yǎng)不出來這樣世家子弟身上才有的風(fēng)骨和清高。
是哪一個落魄的世家子嗎
他不懂安澤一的想法,不知道安澤一的過去,也看不到他那雙沉靜澄澈的眼睛究竟是在注視著何方,但是
他很想去了解一下,了解一下這個,與唐門,與江湖,甚至是與這個偌大的大唐都格格不入、畫風(fēng)不一致的少年。
他打算讓人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