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林善離開椅子猛地站了起來,直視身后的人。
她猜的沒錯,在確認是這人之前,身邊就隱隱籠罩著一股威脅感,只不過她大意了。
“巧了。”他語氣聽著很輕松,雙手撐著兩張椅背看她,“放學(xué)自己先溜了,是故意來這兒等我啊。”
林善早該料到,她耍他這事,下一次見面必定要說起。
只是她沒想到,放學(xué)到現(xiàn)在才幾個小時,竟然在這兒誤打誤撞上了。
她連借口都還沒想好,倉促浮起假笑“算扯平吧,你昨天早上也沒等我啊。”
“哦,那早餐呢”
“喂狗了。”
“”
韓津不在意,他現(xiàn)在多的是慶幸,居然能在這地方碰著她。
剛跟羅慎那群人在旁邊私人間打完桌球,他打算出來透氣,忽然間瞥見一個坐著的側(cè)影,遠遠瞧著很像她,不信地近距離看,真他媽果然是她。
只不過他仔細注意到她當前的打扮,白裙子高馬尾,兩條腿細而筆直,燦耀的燈照下,四肢更是白得晃眼,自然那張帶著疏離與戒備的臉更是不用說。
他在記憶中尋思著,還沒見過一個女生長得比她還白,是那種自然的白。
藏起心底那份嘆賞,韓津手上晃著一杯葡萄果汁,挪開了兩人間的塑料椅凳,打算近距離以氣勢壓迫她。
誰知腳下的凳子腿間平扎著一條細繩,不仔細瞧發(fā)現(xiàn)不了,他單腿沒跨過,整個人失去平衡往前栽了下,幸虧最后關(guān)頭借椅子穩(wěn)住了。
然而當他再度抬頭時,卻發(fā)現(xiàn)事情弄糟了。
林善就站在他跟前,下身的白色裙擺暈開幾片紫色,像涂鴉后的詭異形狀。
她當場懵了瞬,抓起裙擺用力搓幾下,絲毫無用。
韓津一頭霧水,看著自己手中的空杯子,再看看她。
她抬頭,瞪視罪魁禍首。
“你干什么”
“你沒事吧”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不是故意的。”
林善心中有氣,不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周圍不少目光掃來,她難堪地找去洗手間,打算先試著洗一點。
剛巧羅慎等人過來看比賽,撞見林善從身邊風(fēng)一陣跑過,他眨眨眼晃腦“我沒看錯吧,剛過去的那個是潑面婦嗎”
林善沒洗掉果汁漬,反而弄得裙子半片濕,貼在腰間快透出里面的肉色,顯得更加尷尬了。
她沒心情再留下,將包包擋在腹間,打算就這樣走出去。
剛上走廊,墻邊靠著一人,腳底板抵著后墻。
林善看也沒看,從他面前經(jīng)過。
“林善。”那人站直,喊她。
林善沒反應(yīng),她只是在想,這條才穿了一次的裙子,就這么廢了。
怪不了別人,她更心疼的是買裙子的錢,這種布料很難洗。
一路沿路返回,回到拳賽區(qū),比賽似乎已經(jīng)開始了,耳邊吼聲陣陣。
她一眼也沒瞟,就這么走出搏擊館,經(jīng)過那片幽暗的地下通道,回到人聲鼎沸的大街。
直到她停在十字路口前,面對涌動的車流,微微嘆氣。
身后有人追上來,她有預(yù)感地回頭,盯了那人幾秒。
韓津在她面前站定,打量她神色。
“你跑那么快干嘛。”他語氣有些幽怨,目光掃向她腰間。
林善雙手抓緊包護住,微微側(cè)身“你又過來干嘛”
“那個裙子是我弄臟的。”他很大方地承認罪過,“說吧,多少錢,我賠給你。”
林善原本灰暗的心情,因為這句話有了一絲明亮,她輕移目光,抬眼看他“你真賠”
“嗯。”
聽著不像是假話,林善按照原價報上去,心里想著那吊牌應(yīng)該還沒扔。
不知是否這人太有錢,一點也沒質(zhì)疑,拿出手機說道“我轉(zhuǎn)賬給你吧,微信碼給我掃一下。”
林善懶得拿手機“你搜我手機號給我轉(zhuǎn)賬就行了。”
誰知他說“我錢都在微信里面。”
林善摸出手機,調(diào)出收錢碼。
韓津照著掃了下,似乎沒成功。
“不好意思,剛好沒錢了。”他舉著手機上的余款給她看,上面顯示為520。
林善汗顏,這錢收了也尷尬。
“干脆先加著吧,等我爸給我生活費了再給你轉(zhuǎn)。”他口氣聽著很尋常。
林善顧慮了下,“那就到時候再掃吧。”
“我平時沒時間找你,先加了,等錢一到就給你。”
林善快被他說動了,本來也沒指望他賠,但到了這地步,還是轉(zhuǎn)到二維碼名片,當街讓他掃了。
好友添加成功,林善看了眼他的個人資料。
頭像動漫拳擊手。
名字栗子街御前帶槍侍衛(wèi)。
個性簽名今天交保護費了嗎
林善瞇起眼眸,她這是加了個什么社會哥。
等當天回到家,她又清醒過來,今天也沒下雨啊,她怎么就腦子進水,白賠了條裙子不說,挖了個坑讓自己往里跳,跟他成為微信好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