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dāng)下慢了腳步,挺直背脊,努力讓自己在面上積攢點氣勢。
韓津正等得沒耐心,甚至懷疑這人究竟是不是他們學(xué)校的,余光瞥見右邊兩道身影緩緩過來。
就這么望過去,他眼睛瞬間就直了,連腳尖因為不耐磨球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四肢都離奇地安分。
巧了,這不是之前見過的么。
想著,韓津瞇起了眼,腦袋微斜跟身邊的陳賀軒耳語“中午食堂跟你們提過那女的,看正面,長得還行么。”
陳賀軒上下掃了一眼,笑說“不賴呀,以前都沒見過。”
韓津目不轉(zhuǎn)睛“我也沒見過,還可以。”
陳賀軒戳穿他“什么還可以,我記得你就喜歡這種類型。”
可不是,他想起一句文藝的形容明眸善睞,顧盼生輝。
走在午后的烈陽底下,人被照得白皙清透,光線聚攏,整個人明燦燦的。幾縷毛茸茸的發(fā)絲垂在耳側(cè),微風(fēng)吹過輕拂飄蕩,不近不遠(yuǎn),還似乎能聞到她肩窩上的發(fā)香味。
韓津沒說話了,他覺得這會該安靜,目光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步步靠近,一時間竟也忘了自己在等誰,反應(yīng)過來時只見兩女的站在自己面前。
林善一路忐忑過來,以為對方早認(rèn)出自己了,兩只眼睛死盯著她臉不挪開,感覺特別尷尬。
終于到跟前了,她板著張臉愛看不看地挑釁對方,朝人身前攤手說“手機(jī)呢”
短短三個字,韓津整個人如夢初醒。
他收回那副沉浸在欣賞中的表情,竭力睜大眼,仿佛才明白是什么情況,突然干笑出一聲,跟身邊的陳賀軒互看一眼,然后重新擺了個站姿,正面打量這女的。
近距離對視,韓津發(fā)覺她臉蛋長得還挺勾人,細(xì)膩白嫩的小臉盤子,鼻尖挺立,眼珠靈動,雙眼皮褶有神地抬卷著,眉毛細(xì)淡。五官單瞧不說多出眾,但整體看上去卻中意又稱心。
他沒敢說,到這一刻,左胸間的心仍在強(qiáng)烈跳動。
且他堅信,假如這女的沒開這口,下一步他就會直接問人名字跟聯(lián)系方式了。
怪就怪在,這女的她媽居然是那個潑面婦
難以置信。
韓津想了幾秒沒聯(lián)系起來,心里邊又不禁嘆服這巧合,他嘴角勾了點笑意,歪著頭去對她的臉,說“我怎么知道手機(jī)是不是你的,報個名字來聽聽”
到這時候,林善也不拐彎抹角地掩飾了,抬頭瞥了他一眼,干巴巴報出“林善,在巷子里掉的手機(jī)。”
“林善”韓津嘴上跟著念了一遍,忽然明白過來代表諧音的那個數(shù)字算什么意思了。
他點了下頭,在對方的注視下從褲兜里拿出手機(jī),握在手上慢慢打轉(zhuǎn),卻并沒有要給的意思。
林善覺得像是他這種賴性,索性也明著掏出口袋里的車鑰匙,在人眼皮子底下勾指晃了一圈捏住,絲毫不輸?shù)讱獾卣f“你要是不還我,這車鑰匙也別想要了。”
韓津看見這鑰匙臉色微變,但沒表現(xiàn)出生氣,像是有意在拖時間找茬“急什么,我又從來沒說不還,就想理論理論你昨天潑我一臉面,現(xiàn)在給個說法唄。”
那是你活該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林善還是積了點口德,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她還得在這兒待一年,犯不著給自己過不去。
“那就很對不住了,我昨天不是針對你,畢竟你也毀了我一頓晚飯,我心情不好才潑你的。”純粹道歉是不可能的,她還要點尊嚴(yán),有道理自然要講。
對方哪那么容易饒她“可我記得你還罵了句,讓我去死”
果然是記仇大戶,林善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面上仍不屈服“那干脆你也罵我吧,罵完扯平。”
韓津拿手抓著下巴,笑了一聲“文明社會怎么能罵人呢,那多沒素質(zhì)。”
林善鄙夷暗嗤,嘴上說“那你想怎么,快說。”
他忽然湊過來,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她“我們不還口,都是直接打人,你看可以嗎”
林善不敢置信,身體往一邊的鐘瀟瀟靠過去,狠瞪了他一眼,像看瘋子,不屑道“隨你。”
在一邊默默看戲的陳賀軒不厚道地笑了,他知道韓津是在逗她,畢竟他從不打女人,這副樣子擺明了解釋,就是死皮賴臉地纏上對方了。
而此刻韓津心里悄然暗爽,盡管表面上被人嫌棄,但被剛那個瞪眼逗樂了,忽而又發(fā)覺她的小表情有點生動,回味起來還挺帶勁的。
“我呢,現(xiàn)在是不會打你的,完了給老師看到不好。”他邊說邊往林善手機(jī)里面輸了串號碼,當(dāng)即撥了出去,等聽到自己手機(jī)震動了才滿意掛掉,然后單手?jǐn)R人前一遞,嘴角不羈地痞笑,“手機(jī)先還給你,以后想打了再找你。”
林善氣得不想多說一句,揚手便把手機(jī)從人手上奪回來,又甩手扔過去一把鑰匙,丟下兩字“滾蛋”
說完拉人就跑。
韓津越被罵反而笑得更歡,這場景相比昨天,莫名痛快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之前先拿個號碼,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