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森巖很認真的道:
“我那倒霉的表兄克里就卷入到了這一起糟糕的事件當中-------非常不幸的是,他似乎還是這一項計劃的直接參與者之一。當我在港口西面的山坡上發(fā)現他的時候,一個港口警衛(wèi)已經即將砍掉他的腦袋,所以我出手干掉了那名港口警衛(wèi)救了他的命------就像是兩年前在東南亞馬尼拉的時候他對我做過的一樣。”
阿芒德貌似沉吟了一會兒,然后才很是鄭重的道:
“那你離開鈴鐺與酒杯號以后有什么打算?”
方森巖臉色略帶了些迷惘的搖了搖頭道:
“目前還不知道,先嘗試躲藏起來吧,然后再找艘船出海。”
“糊涂!愚蠢!”阿芒德忽然提高了語氣回轉身來道:“你知道土圖加港這個島嶼有多大嗎?它還不到戴克郡的三分之一,就算是一個小孩子從東端走到西端也要不了兩天的功夫!”
“而福克家族已經在這里盤踞了整整一百年,你和你的兄弟能藏多久?兩天,三天?到時候就算你們矢口否認,可一樣會牽連到我們的頭上,請不要忘記刀疤亨利是在幾十個人的眼睛下將你帶走的!來自東方的巖!”
方森巖臉上露出了幾分猶豫之色,卻是欲言又止。阿芒德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
“連累?嘿!你不動腦子去做事的時候,那才叫連累人,我再告訴你一次,既然你已經成為了鈴鐺與酒杯號的船員,那么無論是做事還是思考,都要以此為出發(fā)點!你的兄弟在哪里?快些叫人把他接到船上來。“
“大人!“方森巖用一種充滿了感激與愧疚的語氣忍不住喊叫了出來。
阿芒德嘆了口氣,疲憊的揮揮手:
“去吧,福克家族此時正處于焦頭爛額的當口,還沒有這個膽子來鈴鐺與酒杯號上面來撒野。“
方森巖點點頭,躬身行禮,然后退了出去。而阿芒德的眼里卻驟然射出了兩道興奮的精芒,方森巖的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當真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對于此時日落西山的土圖加港而言,這批敢于悍然襲擊的匪徒是必欲而殺之后快的對象,但對于阿芒德這些保有巨大野心的海盜船長而言,這批匪徒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貴財富!
就算這幫家伙已經打草驚蛇,實力看起來也相當普通,但是從已經成功襲擊過福克家族的他們身上,就可以直觀的了解到目前福克家族的現狀的各種情報,對這個富庶而虛弱的家族作出最為直觀的評估!可以說是千金難得!
從更深層次角度上來說,阿芒德盡管也很有名氣,但也只稱得上是大型海盜船的船長,距離那三艘傳奇海盜船的船長還是有所差距。福克家族的虛弱雖然是有目共睹,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家海盜是絕不可能啃得下來的。
如果洗劫土圖加港的大事發(fā)生,那么必然是好幾家海盜得聯(lián)盟起來齊心合力,在通常的情況下,阿芒德也只能在聯(lián)盟當中處于一個弱勢/從屬的地位,不過他手上若是握有“首次襲擊土圖加城堡活下來的家伙“這個巨大的籌碼,自然就能夠由從屬者的身份躋身于主導者之列。
方森巖正是看中/看準了這一點,才以退為進的做出義氣深重的姿態(tài),讓阿芒德主動下令留人!這樣就比去懇求他的效果要好過十倍百倍。
而當方森巖準備登上水手舢板去接人的時候,刀疤亨利已經急匆匆率著三名海盜全副武裝的趕了過來,說是船長吩咐怕他們遇到什么麻煩所以過來護送,方森巖表面上相當感激,心中卻是在冷笑阿芒德還是不夠淡定,唯恐煮熟的鴨子飛跑了,做得如此的熱切。
在岸邊隱蔽處的克里自然等得也是度日如年,直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因此當他看到方森巖帶著四名看起來就窮兇極惡很有殺傷力安全感的海盜劃船而來的時候,當真是幾乎眼淚都要激動得流了出來。
等他安全登上鈴鐺與酒杯號的時候,心中頓時松懈了下來,立即就發(fā)覺開始的腿傷痛得厲害,忍不住**出聲-----克里的體力屬性本來就偏低導致恢復力不強,加上腿上被刺那一下傷勢不輕,又在地上連滾帶爬的竭力逃走失血過多,自然是輕傷也拖成重傷了。請海盜船上兼職船醫(yī)的夏爾過來看了看,便重新簡單的包扎了一下,拿烈酒洗了洗傷口就讓他臥床休息了。
(PS:順帶吐槽一下中古世紀歐洲衛(wèi)生的水平,那時候通常醫(yī)生都是兼職的。因此若是各位不幸穿越到中世紀的話,遇到修道士5級/醫(yī)生一級,或者牧師3級/醫(yī)生2級的兼職家伙都不要驚奇。他們治療方法也很簡單:凡是覺得精神方面不適的,包括不限于頭疼/頭暈等,治療手段是為割開你手臂的靜脈血管放血,凡是覺得消化系統(tǒng)不適的,治療手段為催吐…….其余不適則雙管齊下…….)
盡管阿芒德的心中不知道多想立即揪住克里的脖子,再給他兩耳光咆哮著讓他將知道的所有東西說出來,但貿然的打擾一個病人在這個時代里面確實是非常不禮貌的方式,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阿芒德已經將克里視為了囊中之物的緣故-------所以克里得到了一段幸福的休息時間。當克里正在慶幸逃過大難的時候,方森巖推開艙門走了進來,冷冷的說道:
“我的承諾已經兌現了,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