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葉童子么?我記住了。”
安倍晴明點了點頭, 算是應承下來了蘆屋道滿的這一個交換的要求。
“那么現(xiàn)在, 不知道道滿公能否讓開道路,讓我進去宮殿之中, 退治那一位文車妖妃了呢?”
面對著安倍晴明的這看似謙和、實際上里面蘊含的威脅的意味非常的豐富的問話,已經(jīng)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的蘆屋道滿側了側身子,給他讓開了道路。
“當然。”蘆屋道滿說, “晴明公請吧。”
他這樣說完, 之前還站在這里的那一個瘦高瘦高的身影突然一點一點的軟了下去, 最后變成了軟軟的癱倒在地面上的一張小小的紙片人。
安倍晴明俯下身來將那紙片撿起,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果然是道滿公的作風……”
“師父。”御坂美琴從安倍晴明的袖子里面探出來了一個小腦袋,“那個也是式神嗎?”
“嗯。道滿公在這一方面的運用,當?shù)纳鲜菭t火純青, 即便是我與他相比,也要差了不少。”
安倍晴明毫不吝嗇自己對于蘆屋道滿的欣賞。
他和蘆屋道滿之間的關系異常的復雜。二人同為這個世界、這個時代上面最強大的陰陽師,彼此之間不分伯仲。他們之間固然因為政治立場的不同而導致了站在對立面上, 但是彼此之間卻是亦敵亦友,惺惺相惜。
畢竟放眼當世,除了對方之外,又還有誰有這個資格、有這一份見識可以和他們一起討論詩詞歌賦、陰陽道法呢?
“好了,姬君。”安倍晴明將御坂美琴朝著自己的袖子里面塞了塞。
“文車妃……已經(jīng)來了。”
御坂美琴如今是紙人之身, 對于周圍的環(huán)境的變化的感知力大幅度的下降, 所以就沒有察覺到周圍那驟然的降低了的溫度。但是安倍晴明卻用眼角的余光看見, 房梁上面的水珠已經(jīng)凝結了起來, 足以說明周遭現(xiàn)在的溫度已經(jīng)下降到了一個什么地步。
空氣之中傳來了女人的笑聲和嬰兒的哭聲。笑聲尖銳、陰森, 而哭聲凄厲、崩潰,混雜在一起,恍惚間會讓人覺得自己仿佛是來到了那眾生皆苦的十八般地獄,周圍的一切似乎可以讓心理定力不足的人感到絕望。
安倍晴明捏緊了自己的袖口,將那些聲音全部都阻攔在了外面,不讓自己的小弟子聽到分毫。他又轉過頭去,看向了阿比蓋爾站著的地方。
“你沒事嗎?”
安倍晴明問。
阿比蓋爾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靈子化,乖巧的站在那里,沖著安倍晴明搖了搖頭。
她的耳邊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就總是有外神的聲音在低低的絮語,和她說著許許多多的她可以聽懂的又或者是聽不懂的諸多事情。外神的聲音和語言對于人類來說本都是不應該觸及到的外域之物,所以對于已經(jīng)聽慣了外神的聲音的阿比蓋爾而言,這些當真是算不得什么。
安倍晴明仔細的看了砍阿比蓋爾,在確定她是真的沒有什么事情而并非是勉強自己之后,方才放下心來。
安倍晴明雙指并攏,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取了一張符紙夾在了雙指之間。靈力被注入了符紙之中,隨后就可以看到,符紙上面那些用朱砂繪制出來的紋路逐漸的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