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澈俯身伸出胳膊,將顧唐困在自己和椅子中間。
他有些咬牙切齒地重復著這句話“他喜歡你。”
顧唐“”
秦君澈有些憤憤地看著顧唐。
即使拋開身份,光論長相。
銀河帝國的皇帝陛下也長得很好。
不然秦君澈也不會第一眼見到他,就對顧唐產(chǎn)生了好感。
顧唐長得這么好看,好看到甚至讓他想用漂亮來形容他。
所以秦君澈一開始以為,顧唐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
甚至還暗暗猜測過,對方是不是某個大人物庇佑下的小白兔。
結(jié)果后來他們不謀而合,一起混入海盜內(nèi)部。
漂亮的小白兔不僅一點也不柔弱,還超能吃苦,也超能打。
秦君澈至今都還記得,那個已經(jīng)很厲害很強大的海盜頭領(lǐng),被顧唐干脆利落地擊敗。
而且很慘烈地被他一個瀟灑的過肩摔,摔翻在地時候的震驚和狼狽。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愛了。
星辰之下,微微笑著踩著海盜首領(lǐng)胸口,眼睛明亮,滿臉自信驕傲的顧唐。
秦君澈覺得自己淪陷了。
他熱烈地表達了自己的情感,主動提出想要追求顧唐。
沒想到對方一口答應(yīng)。
然后亮明身份,帶著他回到了銀河帝國的帝都星。
還問他要不要做他的皇后。
秦君澈回想起這些。
再想到賀輝看顧唐的眼神。
對方顯然愛得比他更久遠,看著顧唐的目光中分明就有星星。
他下意識地覺得有點焦躁。
賀輝的名字,即使是他也聽過的。
銀河帝國最公正不阿的司法部長,大法官。
向來以嚴肅公正聞名,出了名的莫得感情。
顧唐怎么就這么招人呢
那些他沒見過的情敵們還沒搞定。
現(xiàn)在又多了個賀輝。
空氣中依然有酒香彌漫,秦君澈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不然他不會低頭,伸手捏著顧唐的下頜,俯身就堵住了他的唇。
被酒意渲染得更加柔軟的嘴唇,放佛有魔力一般。
讓秦君澈的心“怦怦”跳得更快。
這段時間他明明還在和顧唐賭氣,甚至故意一直不來見他,也不想他。
沒想到僅僅一眼,那些被他強壓而下的感情就這樣迫不及待地噴涌而出。
他在心中苦笑一聲。
先前一個月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顧唐緩緩眨了眨眼。
他看著秦君澈深邃的雙眼。
看著對方輪廓深邃的俊美五官。
看著對方,那和他大哥如出一轍,卻要年輕許多的眉眼
他眼睛睜得更大。
顧唐伸出右手,攬住了秦君澈的后頸。
然后他微微仰頭,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柔軟的唇分開秦君澈的薄唇。
將顧唐口中的酒意一并傳給了他。
秦君澈只覺得腦海里轟然一聲響。
所有名為理智之弦仿佛瞬間斷掉。
他腦海里最后一絲清明。
徹底煙消云散
他抱著顧唐滾到地上。
他們熱烈地接吻。
開始急切地撕扯著彼此身上的衣裳。
皇帝陛下似乎并不在意,被他想娶做皇后的人壓在身下。
他的眼睛始終睜得大大的看著秦君澈。
偶爾會湊上去,主動親吻對方的眉眼。
直到一切都平息下來,秦君澈才確定顧唐大概真的醉了。
他伏在他身邊,呼吸間仍然全是甘冽的酒的味道。
長長的睫毛垂下,有些濡濕的濃密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
看起來,竟然有點脆弱。
秦君澈抿抿嘴。
他想起那個在星際海盜群中肆意瀟灑的男子。
武力爆表的銀河帝國皇帝,真打起來自己沒準都不是他對手。
怎么可能脆弱
不過他有點意外的是,顧唐竟然對被壓倒的事毫不在意。
一點反抗掙扎的意思都沒有,便舒展了身體讓他為所欲為。
秦君澈目光微黯。
他隨手抓過被子,將兩人裹在一起。
抱著顧唐沉沉睡去。
第二天顧唐醒來的時候,渾身的酸痛還沒褪去。
他的身邊就緊貼著一個溫熱的身體。
秦君澈的肌膚碰觸著他的肌膚,帶來一陣曖昧的戰(zhàn)栗。
顧唐用力閉了閉眼睛。
“醒了”大概吵到了秦君澈,對方眼睛也沒睜,含含糊糊對顧唐說著“要再休息會兒嗎”
他問。
顧唐“”
他轉(zhuǎn)頭,看向秦君澈。
年輕英俊的男子,有著深邃的五官和古銅色的健康肌膚。
他比顧唐還要小好幾歲,正是最年少輕狂的年紀。
“起來。”顧唐伸手推推他。
他又閉了閉眼睛,利落翻身下了床。
然后就那樣當著秦君澈的面,一件一件穿好自己的衣服。
這樣一折騰,秦君澈也清醒了。
他坐起來,看著顧唐大大方方地穿衣。
對方好像一點不自然的樣子都沒有,仿佛昨晚上經(jīng)歷的一切,于他而言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不過也是
秦君澈目光黯然。
身為銀河帝國的皇帝,顧唐就算當真空置后宮,身邊想來也是美人無數(shù)。
他要是愿意的話,夜夜換新人都是可以的。
“昨晚上”顧唐終于穿好了衣服。
他深吸口氣,轉(zhuǎn)身看向秦君澈。
“嗯。”秦君澈收斂起臉上的黯然神色,平靜從容地看著顧唐。
他甚至還翹起嘴唇,似笑非笑地問道“陛下想說什么”
秦君澈猜測著,顧唐大概會說是酒后亂性。
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不過昨晚算酒后亂性嗎
他可不覺得
顧唐是喝了酒,但他秦君澈可是清醒的。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絲毫醉意。
而且他才是,昨晚整件事的主導者。
顧唐看著秦君澈的眼睛。
他想了想,緩緩說道“若你需要朕負責,皇后之位,仍然為你空置。”
秦君澈“”
“當然你應(yīng)該也知道,最近帝都星局勢不穩(wěn)。那些漫天的流言蜚語,你也該聽過不少。所以或者”顧唐斟酌著,“若是你擔心被卷入其中,也可以當這件事從未發(fā)生過。”
顧唐平靜地看著秦君澈“朕尊重你的選擇。”
他說完抬腳就走,只留下壓根跟不上他節(jié)奏的秦君澈。
他恍恍惚惚覺得,顧唐對于大婚,對于立后這樣的事。
這樣的,對他來說明明該是很認真也很嚴肅的人生大事。
始終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
有些人會為名分地位斗得你死我活。
而對顧唐來說,這些仿佛都是浮云。
秦君澈毫不懷疑,只要自己點點頭,封后的詔令明天就會送到自己手中。
但,這又算什么
秦君澈深吸口氣,下床飛快地穿好衣服。
他走出臥室,顧唐正平靜地吃著早餐。
秦君澈在他對面坐下。
對方看了他一眼,示意內(nèi)侍也為秦君澈準備碗筷。
秦君澈“”
就連小內(nèi)侍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自己在顧唐眼中,還是沒有絲毫變化嗎
“我要去書房。”吃過早飯,顧唐知會秦君澈一聲。
大概是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他甚至連自稱都改了。
“你可以自便。”他朝秦君澈點點頭,轉(zhuǎn)身朝寢宮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秦君澈“”
他總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但是具體哪里不對勁,又實在說不上來。
顧唐愿意和他結(jié)婚,甚至許諾了他身邊最高的位置。
但還是不對
秦君澈在顧唐寢宮一坐就是一上午。
直到小內(nèi)侍送來美味可口的午餐,他才回過神來。
“陛下呢”
“在書房。”小內(nèi)侍恭恭敬敬地說道。
秦君澈霍然站起,大步朝皇宮書房走去。
他午飯也來不及吃,有些話他現(xiàn)在就要告訴顧唐。
他也終于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了。
顧唐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沒說過喜歡他。
對于自己的表白,他唯一的回應(yīng)就是可以讓他做皇后。
當然昨晚,他還讓他睡了。
可是他對于他的感情,始終沒有回應(yīng)。
書房中,顧唐并沒有翻閱那堆積成小山的奏章。
賀輝正站在他面前,一板一眼地稟告著他查到的,這一個月內(nèi),所有被鄧云飛悄悄放入帝都星的各方勢力。
等對方的長篇大論終于告了個段落,顧唐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昨天晚上他確實沒休息好。
秦君澈氣血方剛,而他自己又喝了酒。
到后面他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
只記得自己仿佛被灼熱的胸膛,被強而有力的胳膊緊緊抱在懷中。
而那個緊緊抱著自己的人,有著他無比熟悉,也無比想念的容貌。
時光仿佛倒流。
仿佛真的回到了九年前那一夜。
顧唐眼瞼微垂,遮住自己眼中的光。
他平靜地問賀輝“說完了”
賀輝似乎愣了下。
然后他微微側(cè)頭,看向顧唐修長的頸項。
露出在挺刮衣領(lǐng)外的那一小截頸項上,赫然分布著兩個暗紅色的
吻痕
賀輝的神色變了。
顧唐卻像一無所覺。
他從旁邊堆成小山的奏章中隨意抽出一本“朕知道了。”
他懶洋洋應(yīng)道“不過這種事,下次不需要告訴朕。”
顧唐頭也不抬地翻開奏章,輕哼一聲“朕又不可能把他們抓起來全都殺掉,告訴朕又有何用”
賀輝“”
他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另一件事。
他顧不得自己這樣做,會不會顯得沒有禮貌,甚至冒犯了皇帝陛下。
賀輝大步上前。
離得近一些,他可以看得更清楚。
在顧唐的頸項上,那兩個暗紅色的痕跡,確實是
“陛下”賀輝怔怔叫了顧唐一聲。
“嗯”顧唐抬眸,瞥他一眼。
“這是”
賀輝才伸出手,身后就傳來書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秦君澈一進來就看到賀輝正朝顧唐伸出手去。
對方的指尖,仿佛就要觸到顧唐的下頜。
那樣曖昧的姿勢,就仿佛下一秒,他就會低頭吻下去。
就如秦君澈昨夜做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