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秦越在她面前蹲下身:“來,我背你下去。”
卓稚看了看自己的腿,嘴里的話換了,算是接受了這個不可動搖的決定:“姐姐,可以,但沒必要。”
“我樂意。”黎秦越招招手,“快點(diǎn)來。”
“四樓呢,樓道那么窄,”卓稚眼珠子一轉(zhuǎn),“萬一你踉蹌一下咱兩摔著了,我這胳膊不得重新接一次。”
黎秦越瞬間站直了身:“你說得有道理。”
“那……”卓稚在屋子里轉(zhuǎn)圈圈,“我看看有什么要帶的。”
黎秦越跟在她屁股后面:“基本你能想到的,我大概都已經(jīng)帶了。”
卓稚一看,還真是,所有兩人生活在這間屋子里的痕跡,但凡能打包帶走的,一個都沒落下。
包括客廳里新添的綠植。
原本顯得擁擠的屋子一下子就冷清起來,惹起了卓稚一絲惆悵。
“你得適應(yīng)新生活。”黎秦越揉了揉卓稚腦袋,“跟有錢人小黎總過日子的生活。”
“我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不就是嗎?”卓稚轉(zhuǎn)身看她。
“那能一樣嗎?”黎秦越皺著眉,很不滿意的模樣,“那跟現(xiàn)在是一個關(guān)系嗎?”
“還真不是。”卓稚笑了,“我那個時候可怕你了。”
“現(xiàn)在還怕嗎?”
“怕。”卓稚抬起左手圈住了黎秦越的腰,“怕你不喜歡我了。”
“現(xiàn)在還是喜歡的。”黎秦越不顧還在往外搬東西的阿姨和司機(jī),低頭在卓稚腦門上親了一口,“至于以后,好好表現(xiàn),讓我永遠(yuǎn)喜歡你。”
“我會加油的。”卓稚笑得可燦爛。
但凡把錢這個口子開了,所有的事情都變得簡單了起來。
卓稚下樓,和黎秦越坐進(jìn)寬敞的車子里,車行駛到了離市中心極近的一處摩天公寓,電梯直上,門一打開,簡潔時尚的后現(xiàn)代風(fēng)格復(fù)式公寓,足足包圍了一百八十度的落地窗,寬敞明亮地如在云端。
也的確是在云端,樓層夠高,于是本該因?yàn)榉比A而有些吵鬧的街區(qū),也變得完全安靜了起來。
屋子里流淌著淡淡的鋼琴聲,找不到來源,不會引人注意,卻創(chuàng)造了極好的氛圍。
阿姨要?dú)w置東西,黎秦越拉著卓稚去了樓上。
二樓是私人空間,臥室浴室書房健身房。
大陽臺上這會陽光正好,黎秦越將人按在了白色的懶人沙發(fā)上,暖洋洋的。
“要喝什么?”黎秦越問她。
“橙汁。”卓稚的身子陷進(jìn)去,太過舒服于是干脆決定徹底享受,“謝謝。”
黎秦越在她腦袋上敲一下,沒一會兒果然端了杯鮮榨的橙汁過來,還體貼地用的是帶蓋帶吸管的杯子。
卓稚接過來吸一口,樂滋滋的:“好喝。”
“卓大小姐,您還有什么吩咐?”黎秦越就著剛才給她遞飲料的姿勢,蹲下身看著她。
“沒了。”卓稚瞇著眼睛仰著腦袋感受陽光,“生活太幸福了。”
黎秦越在她身邊坐下:“怎么個幸福法?說說。”
“一分錢沒花就住進(jìn)了南海最貴的公寓里。”卓稚連連咂嘴,“嘖,還有美人在懷。”
“這不是最貴的,最貴的在中心湖那邊。”
“這對我來說就是最貴的了,之前我下山的時候,給我?guī)煾刚f,我要努力賺錢,給她買一套市中心的大房子住。”
“給師父打電話,現(xiàn)在就讓她過來住。”
“哈哈哈哈哈……”卓稚樂呵呵地笑了一會兒,“這是你的,不是我的,財(cái)產(chǎn)還是要分的。”
“我花你錢的時候,就不分了。”黎秦越往后倒了倒,靠在了卓稚左肩上,也仰頭享受陽光,“小卓同志,你怎么這么雙標(biāo)呢?”
“那不一樣,我那點(diǎn)錢算不上財(cái)產(chǎn),我那個時候還想著,要是你想創(chuàng)個業(yè)什么的,我就把之前打比賽的獎金拿出來給你用。”卓稚笑了笑,“那是我賺得最多的錢了,但其實(shí)也是從你那兒套來的。”
“嗯,你以后不用操心這方面的問題了,我就算躺著賺,都能養(yǎng)活你。”黎秦越抬手指了指,“現(xiàn)在這個水準(zhǔn)。”
“你真厲害。”卓稚睜開眼,偏腦袋看著極近距離下黎秦越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光芒的臉,“我真的得好好努力了,不然就配不上你了。”
“傻乎乎……”黎秦越被曬得有些困,“你比我好一萬倍。”
“你比我才好一萬倍……”卓稚頓了頓,認(rèn)真道,“姐姐,我不去所里上班了。”
“嗯。”黎秦越并不吃驚,“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出了這事,別說我讓不讓了,趙警官都沒膽敢讓你繼續(xù)上那個班了。”
“我想?yún)⒓咏衲甑母呖迹缓笕ド洗髮W(xué)。”
“嗯?”黎秦越一下子睜開了眼,陽光晃得她有些眼花繚亂,“怎么突然決定參加考試?”
“不突然,從過年的時候我就在想了。”卓稚揚(yáng)了揚(yáng)受傷的胳膊,“出了這個事就更在想了,雖然算起來考慮的時間好像不長,但我覺得很認(rèn)真,很深入的了。”
“為什么?”黎秦越問。
卓稚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道:“我救孫祺,搭上了自己的命,也就救他一命,我覺得我可以做到更多,做更多正確的事,拯救更多的生命,具體怎么做我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但學(xué)習(xí),去專業(yè)的高等學(xué)府學(xué)習(xí),一定可以幫我搞清楚方向,讓我發(fā)揮更大的價值。”
黎秦越坐直了,看著她,帶著笑意:“你現(xiàn)在就跟男頻文男主似的。”
卓稚也笑,抿了抿唇道:“其實(shí)最重要的原因是,理想再崇高,我也還是自私的。我這條命,我現(xiàn)在這樣的美好生活,不僅僅是屬于我自己的,我有家人,有愛人,我想讓她們感覺到安全,踏實(shí),開心,驕傲。”
所有黎秦越準(zhǔn)備了的,藏了一肚子的話,都不用再說出來了。
當(dāng)她為卓稚負(fù)責(zé),準(zhǔn)備改變自己的人生時,卓稚也義無反顧地做著同樣的事情。
雖然一切對這個世界的叛逆,好像都放下了棱角,但并沒有繳械投降的挫敗感。
黎秦越感覺自己站在了人生更高的階段,可以坦然俯視曾經(jīng)的自己,而卓稚并肩同她站在一起,跨越時間的距離,一起成長。
“你現(xiàn)在跟女頻文女主似的。”黎秦越笑著道。
“百合文。”卓稚湊過來親在她唇角,“你就是另一個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