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從沙發(fā)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朝浴室里去,剛剛才將淋浴噴頭打開,猝不及防被水給濺了,沈屹忽然出現(xiàn)在身后,抓住她的手腕“你自己可以嗎”
陸晚晚喝醉酒反應(yīng)都比平時慢些,足足十秒鐘之后,她從呆愣中回神,正準(zhǔn)備回答他的時候。
男人面色沉靜,看了看她被水打濕的上衣,語氣比起之前沉頓不少“你也太粗心了。”他臉上表情為難,似乎很不情愿,頗為苦惱道“那只好我來幫你,不過你下次不要這么粗心了。”
“”
宿醉的夜晚并不怎么好受,陸晚晚感覺自己這一個晚上都在做噩夢。
夢里的沈屹很青澀,穿著校服,面龐白凈,清清冷冷從來都不理人,那雙眼眸靜如死水。
男孩在學(xué)校的走廊上被人攔了下來,他似乎又被人打了,額頭上的傷疤越發(fā)的深,可他本人好似渾然不覺得疼。
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陸晚晚永遠(yuǎn)都記得他那時候的眼神,黝黑的瞳孔,詭異的寧靜,像是一把無形的尖刀,要將那些欺辱過他的人都牢牢記住。
夢中的她,驚慌失措的對上他的視線,整個人似乎被牢牢釘在原地不得動彈。
少年的偏執(zhí)也許在那個時候,就應(yīng)該看出來的。
次日醒來,陸晚晚的腦袋還泛著鈍鈍的疼痛,她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臨近中午了,床頭柜擺了一杯溫水,上面貼了一張便利貼。
是沈屹的字跡。
提醒她記得吃早飯。
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陸晚晚基本上什么都想起來了,臉轟一下漲的通紅。
她居然讓沈屹幫她洗了澡
還纏著那個男人非要和她說童話故事
昨晚的她一定是瘋了。
陸晚晚深吸一口氣,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復(fù)。
喝了杯水才勉強(qiáng)把心里的驚恐給壓下去,而后手機(jī)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接過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桀驁的聲音。
“姐,我特么的聽說沈屹把你給打了”
“”
“你還跟他回家去了”
“”
“憑他也配”
“”
“他算個什么東西”
確認(rèn)過眼神,是她暴躁的弟弟。
陸周致和陸大小姐一個德行,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位桀驁不馴的小公子精通于吃喝玩樂,至于學(xué)習(xí)那是個什么東西
不過陸家的人都相當(dāng)?shù)淖o(hù)短,小紈绔陸周致奉行的理念就是,誰受了委屈都可以就是他姐姐不能受委屈。
陸晚晚沉默片刻,“他沒打我。”
小紈绔似乎是聽不懂她的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真討厭他,裝也不知道裝給誰看。”
“你只是打電話來跟我控訴沈屹的嗎”
“不是。”小紈绔頓了頓,接著說“我朋友開了個男模arty我尋思著你平時最喜歡看這些裸體小帥哥,我給你留了個頂好的位置。”
陸晚晚認(rèn)真道“弟弟,我有老公的。”
“老公是個什么東西啊我認(rèn)得這兩個字嗎我文盲。我的耳朵也突然聾了,聽不見。”
“”
陸晚晚想了想,緩緩道“我不去。”
陸周致這個弟弟還是很不錯的,前兩次她都被關(guān)小黑屋的時候,只有這個弟弟一門心思想把她從沈屹手里頭給救出來。
有一回,陸周致都打開了房門進(jìn)了屋子,姐弟兩個鬼鬼祟祟拿著證件真準(zhǔn)備跑路的時候。
沈屹這個小變態(tài)忽然出現(xiàn),鎮(zhèn)定冷靜的看著他們兩個,看著挽著她手的陸周致,輕聲問道“鑰匙配的很辛苦吧既然弟弟來了就坐會兒喝口茶再走吧。”
那時沈屹的眼神很淡,幾乎看不出情緒波動。
陸晚晚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好幾步,指尖顫抖,沈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嘆一聲,緩緩道“屋里屋外監(jiān)控探頭不下十個,我的傻晚晚,你這要怎么走”
“”
想起前兩次的經(jīng)歷,陸晚晚心底深處的恐懼逐漸蔓延。
窗外顏色沉沉,天早早就黑了下去。
陸晚晚在打電話,她說的太入神,并沒有注意到房門啪嗒一聲被人輕輕打開。
她對那頭的人說“馮律師,我聽說您非常擅長打離婚官司,是這樣,我想和我丈夫離婚,請問什么樣的情況下起訴離婚,成功的幾率會比較大”
門口的男人腳步一頓,站定在原地,低垂的眼簾微微一動,清瘦白皙的手指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