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嫵愣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緩緩開口道“姐姐這是怎么了”
楚側(cè)妃回過頭,看見唐嫵已經(jīng)到了,連忙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道“讓妹妹見笑了,姐姐本是想趕在你來之前將這些個眼睛里沒有主子的奴才處理了,卻不成想還是叫你瞧見了。”
“前兩日我娘家哥哥來府里找我,特意帶了一些模樣討喜的茶葉罐子。我瞧著好,便特意多留了幾盒,也派人給妹妹送了去,天殺的,誰知道剛剛那小蹄子竟然偷換了茶葉,將原本的上好的龍井換成了一堆茶葉卷。要不是我今早發(fā)現(xiàn)她行蹤詭異,還不知道要被瞞到什么時候”楚側(cè)妃一邊說,一邊示意許兒將東西拿來。
許兒走過來,拿出了一個小大不小的粗麻袋子。打開一看,正是那上好的龍井茶。
“姐姐莫要如此動怒,妾身出身低微,茶葉于妾身來說,就如同各個時辰煮好的水,除了涼熱,再也喝不出什么名堂。倒是姐姐這份心意,才最是讓妾身感動。”唐嫵也不知道楚側(cè)妃這又是唱的一出什么戲,但她清楚的是,這世上可沒有那么多能讓她恰好看見,和恰好聽見的事。
不然怎么沒瞧見棲月軒的素姨娘。
顯然,她們來的時間,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到了里頭,楚側(cè)妃又道“妹妹趕緊坐。”
唐嫵如坐針氈,今日楚側(cè)妃這個態(tài)度,她怎么瞧怎么詭異。
“前些日子,實在是姐姐不好,竟是沒長腦子,聽了小人挑唆,險些斷送了你我的這份情意。”楚側(cè)妃目光真摯,
“姐姐哪的話,姐姐身為這王府的掌家人,自然是得嚴(yán)格治家。前些日子的事,不過都是誤會罷了。”唐嫵這話說的上道,聽的楚側(cè)妃頻頻點頭。
“聽妹妹剛剛這一番話,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撫了撫胸口,嘆口氣道“但是殿下,似乎是怪上我了。妹妹獨得殿下喜愛,若是妹妹有機會,可否能同殿下解釋一二”
唐嫵余光看見楚側(cè)妃左側(cè)的手已握成拳,甚至還有些戰(zhàn)栗。
她心里不禁發(fā)笑,楚側(cè)妃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肯說出今日這番話一位名門貴女朝一個花樓出來的女子低頭示好
多新鮮吶。
況且唐嫵清楚,有些事,一旦有了開端,那接下來的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所以這開端,就絕不能有。
“姐姐您是掌家的側(cè)妃,而妹妹就是個妾,妾身能與姐姐,姐妹相稱已是惶恐不安,又怎敢說獨得了殿下的喜愛殿下興致來了興許能見妾身兩次,可妾身絕沒有那些個本事可以動搖殿下的想法,這事還望姐姐恕罪。”唐嫵這不加掩飾的拒絕,是楚側(cè)妃萬萬沒想到的。
“妹妹好口才。”楚側(cè)妃忍不住冷笑出聲。
那副賢良淑德的模樣就快要裝不下去,她的妒忌,她的不甘,通通寫在了臉上。
“我今日稱你的這聲妹妹乃是真心實意,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識好歹。你可知道,這是郢王府,殿下注定不是你一個人的,王妃已經(jīng)提前從靜因寺啟程了,中元節(jié)之前便能回到府里。你若執(zhí)意這樣,別怪我沒提醒你,她那個人,可絕不會容你。”
“姐姐說的話,妾身愚笨,并聽不大懂。妾身只知道,殿下與王妃都是這院子的主子,她們?nèi)莶蝗莸孟挛遥贿^是一句話的事,這可不是妾身努力就能夠改變的。”唐嫵抬手扶了扶頭上的步搖,柔聲道。
“唐嫵”楚側(cè)妃再也忍不住,她緊繃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拍了桌案
這賤人當(dāng)真不識好歹,竟敢暗示她,這院子除了王妃和殿下,剩下的都是奴才
“王妃她雖然走了三年,可說到底,她是在程家長大的程國公家的世子是殿下從小的伴讀這其中的情分,你又如何能懂她若果想捏死你,那就是比捏死螞蟻還容易”
楚側(cè)妃氣得口不擇言,這幾句話倒是讓唐嫵恍然大悟。原來她這么焦躁,竟是因為郢王妃要回來了。
等王妃回來,她一無子嗣,二無寵愛,掌家的權(quán)利不出多久,也是要還回去的。
唐嫵道“照姐姐這么說,姐姐應(yīng)是比王妃還要厲害。王妃想捏死我,而姐姐卻是能救我是這個意思嗎”
楚側(cè)妃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將她的警告,說成了這幅樣子。
楚側(cè)妃一言不發(fā),就是胸脯一下比一下起伏更為厲害。
片刻后,就見楚側(cè)妃漲紅了臉,拎起杯盞就摔在地上,指著門厲聲道“你給我滾”
她看唐嫵紋身絲不動,正欲再摔一個杯盞。就見門口的許兒和唐嫵的兩個侍女紛紛跪在了地上。
楚側(cè)妃心中一沉,驀然回首,只見郢王負(fù)手而立,一臉怒氣道“本王竟是不知道,你現(xiàn)在有這么大的本事。”語氣陰森狠戾,聽著就叫人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