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人了,兩兄弟也都不避嫌。
林闕把杯子遞給他們,咳了一聲,解釋“給你們的。”
顏格看了他一會,半晌后說“大半夜的喝咖啡,我們要睡覺的。”
這林闕還真沒想到,他單純就想進來,找了個借口。
站那兒,不上不下著實尷尬,他那么高的個子,擋了人家一地的光,沒坑聲,只靜靜站著,垂了眼,顏池抬頭望,覺得林闕的神情頗有些委屈和無辜,這不好說是這樣,誰委屈了也不會是林闕委屈,他這心如剛,硬著呢,大概是看錯了。
但顏池給他面子,忙拿了一杯,又把另一杯塞給顏格,說謝謝。
他愛喝咖啡,聞著香味就有些飄,仰頭喝得干凈,咖啡有些燙嘴,又燙嗓子,顏池沒全兜住,手忙腳亂地去找紙巾,林闕從外邊拿了,下意識地去給他擦嘴。
四目相撞,一個站著,半彎腰,一個盤腿坐在床上,仰著腦袋,離得近,呼吸都快交纏在一起,視野內(nèi)皆只有彼此。
很奇怪,周遭忽然就安靜了幾秒鐘,連空氣都像是凝固不前,當(dāng)事人或許沒感覺,旁邊顏格卻莫名想到一句話。
這他媽的,這叫做,明明是三個人的房間,我卻只能有個背影。
林闕第一次有種叫做落荒而逃的情緒,他把紙巾扔進紙簍,離開的步子雖然還穩(wěn)著,聲音卻急,說我走了,又說你們早點休息,再說,晚安。
顏池也說晚安,旁邊顏格便看戲,抱著胸靠在那邊床沿上,一言不發(fā)。
“你睡沙發(fā)吧,我這幾天不舒服,明天陪我去醫(yī)院。”顏池把顏格往外推,“去吧,沙發(fā)上東西都齊著。”
本來他或許還能睡上林闕的床,不過后頭林闕都跑了,這事也就黃了。
顏池有些睡不著,沿著那張一米八的大床,翻來覆去地描著床邊框,后頭到了兩三點才隱隱有些困意,大概是咖啡喝多了,顏池心想,他真的沒有想別的東西。
林闕昨兒擔(dān)心的東西,今早就擺到了他面前,顏格離家出走,是不愿再回去,兩兄弟都在外邊了,顏池就想著,不好再借住在林闕家,三人不方便,早上的時候和林闕說,準備過幾天搬出去。
聽著都沒錯,林闕也說好,甚至禮貌地問了他相關(guān)的搬家事宜,平靜地出了家門,上了鎖,到后頭站在藍天白云下,周圍車子呼嘯而過,一排的尾氣把他熏清醒了,整個人忽然也就惱了。
顏池隨時都能走,但他就是心里堵,不太愉快,這種感覺說不出口,林闕只好今兒到了辦公室就開始工作,第一次看起來脫胎換骨,勤奮勁頭讓揚倪以為是公司哪里出了事,要倒閉了,才這樣來一場夕陽下的狂歡。
“真沒有,你坐那別動,好好干你的事。”林闕出去抽煙,轉(zhuǎn)頭路過小顏外貿(mào),顏池在的地方收了百葉窗,他趴在床上擺弄手機,沒玩兒,單純轉(zhuǎn)著玩,一只手捂肚子,雙眉皺著,看起來神情痛苦。
林闕把手頭夾著還未點燃的煙扔了,理了理衣擺,對著反光窗束好領(lǐng)帶,才進去問“怎么了,去醫(yī)院”
顏池被他嚇了一跳,猝不及防間手機摔了地,好在地面鋪了一層毛毯子,林闕給他撿起來,沒壞,就是受了驚。
“沒事。”顏池苦著臉站起來,跟著林闕去走廊盡頭的沙發(fā)處休息,他邊走邊道,“是有點難受,剛才給顏格打電話了,他快到了,陪我去醫(yī)院。”
說起醫(yī)院這事,林闕想起來,每回顏池提到,都會說上陪這個字。
“你上醫(yī)院一定要讓人陪著”林闕問他。
顏池被踩了痛“不行嗎”
“行,當(dāng)然行。”林闕換了一腿翹,摸了煙想抽,見著林闕不舒服,又默默把煙收了回去。
顏池在那邊閉著眼睛休息,林闕看了他一會,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渾,一股腦就全說了出來“其實我也可以陪你去。”
算是真心話吧,他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