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剽竊的林松瞬間爆炸的凌厲注視下, 鐘銘一絲不茍地拽著弟弟的胳膊, 放進了林竹的另一只手里。
鐘銘挺滿意, 退開半步, 準備和另一邊送親的親友一起下臺。
林松不想和他一起下臺,生氣地往邊上又退了兩步,
林竹深深呼吸,拿不準這么莊重的場合究竟能不能笑,盡力嚴肅地繃著臉。
鐘杳輕咳一聲, 笑笑低頭, 把林竹攏進懷里, 答得穩(wěn)穩(wěn)當當“好。”
鐘杳今天穿得尤其正式, 純黑暗紋的西裝怎么看怎么眼熟, 挺括的布料昂貴精美,光滑微涼, 卻依然攔不住其下胸膛的沛然暖意。
林竹靠在鐘杳懷里,忍不住閉上眼睛。
他聽見牧師在問每個人結婚時都要許諾的誓言冥冥之中, 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在很早以前就聽過這些內容, 再一次被念出來, 當初的酸楚畏懼都早已經(jīng)徹底不剩一點兒影子, 只剩下無限的溫暖和沁甜。
鐘杳的聲音響起來,輕柔堅定“我愿意。”
林竹仰頭, 一路的點點滴滴都徹底化成星光,綴在他們的夜幕里。
林竹忍不住翹起嘴角,胸口暖意無限, 跟著鐘杳一塊兒許諾“我愿意。”
紐約時間晚九點整,鐘杳和林竹正式拿到了帶有法律效力的證明文書。
北京時間上午十點十分,公關終于如愿以償,發(fā)了一條從業(yè)以來最正常的官宣。
在國內為如愿領證普天同慶全網(wǎng)狂歡的時候,好不容易抽空修成正果的兩個人卻已經(jīng)掉頭回了片場,一塊兒重新扎進了沒日沒夜的拍攝工作。
對未來有了十足明確的規(guī)劃動力,林竹一心要把片子做好當新婚禮物,甚至比鐘杳都要更忙了一點兒。
前期的拍攝剪輯制作,后期的跑片送審宣傳,林竹這個聯(lián)合制作人一點兒都沒白當,從頭到尾跟著勞心勞力,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投資商和評審團中間,替制作組把前路掃得一馬平川。
心疼得鐘杳幾度差點兒把經(jīng)紀人趁著睡熟偷運回國。
“哥,馬上就好了,真的馬上就幫我再看一眼”
林竹抱著電腦坐在床上,飛快敲著鍵盤,叼著蘋果含含糊糊“沒上映過的片子不給評獎,只要上個檔,今年這波就趕上了”
鐘杳啞然,順手拿下來他叼著那個蘋果。一邊在邊上幫忙指導語法措辭,一邊給蘋果順手削了皮,切成小塊扎上牙簽,給醉心工作的經(jīng)紀人投喂了一塊。
他早就知道林竹有工作狂的潛質,可也沒想到真能忙成這樣。
一部片子的制作,拍攝其實反而是最簡單的環(huán)節(jié),前期的籌劃準備、后期的渠道聯(lián)系,瑣事都多到能逼得人直接崩潰爆炸。
制作人向來老好人的脾氣都已經(jīng)忍不住發(fā)了好幾次火,馬倫修斯向來不用插手太多后期的事,也已經(jīng)被一趟接一趟的簽字洽談煩得不行,現(xiàn)在見人頭頂都是帶著天然煞氣的。
可林竹卻一點兒都沒不耐煩。
事沒做完就去做,人不熟就去熟悉,有問題就一點一點處理問題,幾乎沒什么事到林竹這兒是不能想辦法解決的。
在聯(lián)合制作人強力插入外援之后,整部電影的宣發(fā)上映都比平時快出不止一倍,一路順風順水,居然緊趕慢趕地擠上了這屆評獎的末班車。
鐘杳這些天陪著林竹工作,幾乎隱約看到了當年那個一邊等他回來,一邊四處搜羅有用的資源、短短一年就在圈子里冒頭的年輕經(jīng)紀人的影子。
林竹敲下最后一個回車,叼住鐘杳喂過來的蘋果,嚼得心滿意足。
“忙完了”鐘杳撈著人揉了把腦袋,“還有沒有什么我能貢獻一把的”
林竹推開電腦長舒口氣,高高興興撲在他懷里“沒了,最后一點兒我都處理完了”
鐘杳挑挑眉峰,心里也跟著微動。
林竹抱著他的胳膊,瞇起眼睛抻著懶腰“咱們再留一個星期,就能回國了”
鐘杳攏攏手臂,把人往懷里撈了撈,一下下替他揉著肩背。
他們剛到的時候還下著雪,不知不覺冬去春來,現(xiàn)在連春天都過去大半,窗外一天比一天顯出明朗日色,不開空調都已經(jīng)有點兒熱了。
上一次天色這么明朗的時候,鐘杳剛剛把別墅里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拎起行李準備回國。
那時候三年之約剛剛到期,國內娛樂圈的情勢一年比一年捉摸不透,那些老朋友的處境也越來越艱難,他抱著背水一戰(zhàn)的心態(tài)回了公司,卻并不清楚以后的路會是什么樣。
他開著車進了公司大門,被一群熱熱鬧鬧圍著采訪的記者晃了晃,怕撞著人放慢了車速。
還沒等重新再踩下油門,車門忽然一響,后座多了個叫著江湖救急、眼睛好看得要命的小家伙。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那一刻意味著什么。
鐘杳笑了笑,攏過林竹,縱著他在懷里親昵個沒完,在肩背手臂上仔細捏了捏。
已經(jīng)比當初壯實不少了。
不知道是因為天氣開始暖和,還是這陣子補身體的營養(yǎng)餐卓有成效,林竹一直都沒怎么生病。偶爾有點兒頭疼失眠,拋下工作跟鐘杳一塊兒好好膩兩天,也就重新神清氣爽活蹦亂跳。哪怕跑出去潛進酒會讀了一圈投資商的心,也沒再和以前一樣頭暈不舒服。
鐘杳對目前的成果挺滿意,繼續(xù)給懷里的經(jīng)紀人投喂蘋果“回國之后有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