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角色實在太出彩,時間又太合適。只要稍動動腦子,就不難猜到鐘杳會選中它作為第一部回歸的作品。
在這個當口讓鄭藝去搶角色,幾乎已經(jīng)是明著拉開臺子唱對戲了。
再過一周展源的戲份就要開拍,為了等鐘杳回來,時間已經(jīng)卡得可丁可卯,走的又是林竹的關(guān)系。
林竹在外面畢竟代表燦星,一旦公司高層從中運作,刻意模糊鄭藝和他的關(guān)系,說不定真會把這個角色搶下來。
“我們?nèi)尰貋恚 ?
林竹的事業(yè)心被激起來,連對著鐘杳的緊張都忘到了腦后,攥著他的手氣勢洶洶殺出飯店:“你都看了一晚上劇本了!”
鐘杳欲言又止,被他一路拖著向外走,目光落在年輕得過分的經(jīng)紀人氣得發(fā)紅的耳朵尖上。
這其實不算什么少見的事。
你搶我的資源,我占他的熱點,無形的博弈無處不在,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人奪了精心準備半年的角色,經(jīng)紀人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又沒什么大不了”。
能有人陪著他火冒三丈,拉著他就往外闖,要和他一塊兒去搶回來。
這樣的感覺實在比預料的更好些。
鐘杳看著他,快走幾步跟上去,空著的手落在經(jīng)紀人頭頂:“別著急。”
林竹著急,踮著腳望他。
鐘杳不禁笑起來,手上多使了幾分力,在他頭頂又揉了揉:“還想不想聽人叫你林哥?”
林竹怔了怔,隨即回神,眼睛里轉(zhuǎn)眼亮起璀璨的小星星:“想的想的!”
他的興奮才持續(xù)了一刻,就迅速難以自制地窘迫起來——鐘杳的左手手腕被他牢牢攥著,右手要摸他的頭,就必須要轉(zhuǎn)回身堵在他面前。
兩人面對面站著,鐘影帝身上清冷氣息沁在鼻間,無論是一直沒放開的手,還是此刻一抬頭就能撞鐘杳下巴的距離,都催得他險些就地熟透。
鐘杳抬手,及時攔住了林竹紅燒自己,按下鑰匙,車燈隨著感應亮起來。
“走吧。”
鐘杳替他把駕駛座的門打開,看著他躥上去坐穩(wěn),自己繞到另一側(cè)上車:“我們?nèi)尰貋怼!?
在坐了十分鐘林竹開的車之后,鐘杳抬手握住了側(cè)門上方的扶手。
并開始認真思考如果換林竹開車,兩個人今天白天是不是就不用在路上堵三個半小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林竹在家好好睡上一覺,自己買菜做飯一起吃完,并且還能癱在沙發(fā)上聊一會兒再出門的可能。
林竹車速快,卻勝在脾氣好,規(guī)規(guī)矩矩從不闖紅燈違章超車,在交通規(guī)則允許范圍內(nèi)一路風馳電掣,穩(wěn)穩(wěn)當當趕到了《無橋》劇組。
兩人下車亮了證件,被人領進專門的休息區(qū),天才剛剛徹底黑透。
劇組今天沒有夜場戲,難得歇得早,就把面試的時間安排在了今晚。
林竹找人一問,才知道劇組直接把消息通知了燦星,公司不知道哪一道出了問題,這個消息居然一點兒都沒透漏給他,還秘密把鄭藝塞了過來。
要不是同事幫忙暗中透露,說不定他們到現(xiàn)在都被蒙在鼓里。
明明今天中午讀高管的心的時候,對方還沒有這樣的打算,鄭藝來時也全不知情。現(xiàn)在看來估計就是這兩個人下午碰頭商量出來的辦法。
林竹決定以后沒事就往公司跑幾趟,按著那幾個高管一個一個地看眼睛。
和鐘杳說了始末,林竹又把劇組打出的劇本鋪開了同他一起研讀。屁股沒在椅子上坐熱,急促的腳步聲就在門外凌亂響起來。
門簾一挑,鄭藝見到里面坐的人,臉色瞬間陰了大半。
“你的消息還真是夠靈通的。”
不敢招惹鐘杳,鄭藝對著林竹冷笑一聲,語氣夾槍帶棒。
“聽說是給人家端茶送水跑前跑后磨來的角色……原來是干這個用的?你還真是盡心,也不知道人家劇組主創(chuàng)都看不看得上你——”
鐘杳神色一冷,坐直正要開口,門簾再度挑開,導演衛(wèi)戈平已經(jīng)帶著剛下戲的主創(chuàng)團隊風塵仆仆涌了進來。
鄭藝畢竟還知道進退,轉(zhuǎn)眼收斂戾氣,退到一邊連忙要打招呼。衛(wèi)戈平已經(jīng)徑直朝林竹過去,手里的劇本卷成紙筒,毫不客氣敲他腦袋。
“臭小子,這幾天跑哪兒去了?你拿了角色拍拍屁股就跑,扔下我一個,麻將連輸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