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月綾就有些好奇,便問了一下鐵娘子算是什么水準(zhǔn)的高手,才得知,這普通內(nèi)功練出來的最強只能成為一流高手,若是想要向上走,那必須是上等的內(nèi)功,才可能成為大宗師級別的人物。
而鐵娘子則是一個準(zhǔn)宗師級別的人物,對于父親鐵壯牛那是稱贊得很,她說父親一人可以單挑她與大虎哥,不出五十招,他們必定敗下陣來。
武月綾確定,這鏢局的總鏢頭至少是宗師級別的人物。樹大好乘涼,以后崔家找事也可以尋得一處暫時的庇護所,武月綾倒不介意向水荊鏢局求助。
回到城內(nèi),與阿雪和鐵娘子一行人告別,繼續(xù)回到顧家小小的店鋪里當(dāng)一個自由自在的小賬房,算算賬,聊聊天,輕松自在,回家就當(dāng)一個勤快的小媳婦,做飯洗衣,伺候陸母。
荊州城內(nèi)牢房中,李四和他的七個死黨正忐忑的等待著審問。
不多時,昏黃的火光下,幾道人影緩慢出現(xiàn)。其一人穿著華麗,身形微胖,頭戴烏紗帽,正是荊州刺史劉驥。
“劉刺史,這劉四跟您是同姓之人,卻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打砸人家攤面,唆使同黨把人打死了。”說話的正是一獄丞,不過這獄丞不會講話,說的劉刺史臉?biāo)查g青了。
劉刺史在心里按著火氣,瞪一眼這個獄丞,難怪這家伙一直看守牢房,活該你不會說好話非要強調(diào)什么同姓之人,“哼,把這些賊人吊起來狠狠的打”
說罷氣呼呼地甩袖走了,走時還怒瞪了一眼這獄丞。
站在旁邊的崔烈見劉刺史臉色難堪地甩袖離去,靠近獄丞,伸出手抖了抖袖子,悄聲道,“你這廝,不會講話別亂說,什么叫同姓之人把劉刺史也給罵進去了這家伙姓李,李四哎喲你你你真是的”
崔烈說完搖著頭追著劉刺史出去了,剩下那癡癡的獄丞想了半天,把目光掃向一臉誠惶誠恐的李四,憤憤地一甩鞭子,“瞧什么瞧,來啊,拖出去大刑伺候”
隨后牢房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痛呼求饒聲,還有這獄丞的大罵聲。
崔烈追上劉刺史,討好地笑道,“劉刺史莫生氣,那獄丞目不識丁,較之田舍漢尚有不如,那犯人叫李四,非劉四。”
“哦原來如此,就說嘛,我劉氏子孫怎么會做這等事情”
“就是就是劉刺史,今晚天寒,距離刺史府較遠,不如移步到我崔家小院,小人請了紅綰樓的新都知花魁蘭曉靜來當(dāng)席糾,溫暖的火爐加上美酒美食美意,還望劉刺史賞臉啊。”崔烈彎腰拱手,隨后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好,崔公美意卻之不恭,那今晚就去崔公家里度夜。”
劉刺史來到崔家大院,與崔烈把酒言歡,酒席走到中途,桌上明燈已換了兩回,崔烈這才讓早早安排好的崔邈出場。
這崔邈被人抬著,臉上盡是悲苦之色。劉刺史微醉,一見崔烈的二郎怎么這幅樣子,不免關(guān)心的問了起來,崔烈這才將事情告知,說是荊州城外十里村的一村姑所為,其中雖有崔邈的不對,但是幾乎廢人命根,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情實在令人氣憤。
劉刺史胖手一拍桌子,亦是對此憤憤不平,傳宗接代這等大事豈能因為一個小小婦人而差點廢了,少年風(fēng)流亦不是什么壞事,不過是看重了人家姿色,欲要納為妻妾,賞點錢財,彼此皆大歡喜。
崔烈連聲奉承劉刺史真見地,過幾日他便派人去十里村說理,把人先帶抓回來,自行處置那個小娘子,希望劉刺史能行個小方便。
劉刺史自然允若,隨后崔烈拿出黃金百兩相贈,彼此交談更歡。宴罷,崔烈吩咐幾個下人好好的服侍劉刺史,順帶叫了幾個姿色上等的婢女去侍寢。
過得幾日,李四等人躺在牢房的稻草上,衣服破裂,血跡斑斑,時不時的痛苦呻吟著。
崔邈身體已經(jīng)大好,來到牢獄之中,來看看自己的義子李四,說是義子也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義子。只是這李四一見崔邈面,便稱呼崔邈為大人,實則是認(rèn)賊作父,賣臉求榮罷了。
今日困于牢獄之中,已經(jīng)宣判問斬的李四見到崔邈到來,見面便在雜亂的稻草上艱難地爬起來,哭喊著崔大人救命。而其他幾名混混則是喊崔二郎救命,崔邈對于李四這一聲呼喊頗為悅耳,便點頭笑傲,讓李四不必?fù)?dān)心,至于其他幾名混混,倒是不屑一顧。
天氣寒冷凍人,隱隱有下雪的前兆,路上行人亦是稀少。
武月綾計算著一月需要花多少錢,才能讓自己和陸母不至于挨餓,每月三百文對于普通人來說算得上綽綽有余。天氣愈發(fā)的變冷,武月綾偶爾也會去山上舍些柴火回來,慢慢的,屋后便積累了一墻的枯干斷枝。
再得幾日,冷風(fēng)呼嘯在陰暗的天際,荊州城南坊的鬧市中,七名渾身傷痕累累的犯人背插亡命牌,跪在青天下。
此處正是當(dāng)日薛宏福販賣草鞋擺攤的地方,在這里將殺人犯斬首,倒是顯得天道輪回,善惡終有果。
正是午時,天空刮起一陣北風(fēng),吹得圍觀的百姓身體暖意盡失,坐于轎中的劉刺史見衙役來報了時辰,便下令處斬。
阿雪在鐵娘子的帶領(lǐng)下尋到一處高處,正好看得見犯人跪地的地方,武月綾也在阿雪的身邊,有些好奇地看著古人是如何處死犯人。
“不對,不對”阿雪看著地上跪著的七人,嘴巴里念叨著,緊蹙的眉頭一松,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少一個,少一個少一個”
武月綾聞聲數(shù)去,好像是少了一個,“怎么會少了一個”再細細看他們的樣子,確實少了一張臉。
“我記得,那人是這些人的頭頭,曾對我施暴用強,所以才會記得深刻也是他讓他們打死我阿耶的嗚嗚”阿雪說著說著哭了起來,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鐵娘子讓阿雪不要再哭,找上一個衙役,讓他去和轎子里的劉刺史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會少了一個犯人,但衙役去后便無果。
阿雪抹了抹眼淚,無意中往旁邊瞥去,正巧瞥到了一個面色慌張又有些掙扎的人,那人她認(rèn)得,正是那少掉的一個犯人,這人臉上雖然有傷,卻依舊是那樣的一副德行,認(rèn)出來不難。
“在那,在那”阿雪指著人群里,急忙大叫。
武月綾聞聲看去,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而鐵娘子不熟那人模樣,尋了許久也未看到。那人似乎聽到這邊的動靜,竄進人群里就尋不到了。等到武月綾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溜走了。
時間已到,犯人問斬,阿雪卻沒有心思看下去,而是追出了人群,雙眼通紅地四下尋找著,最終在武月綾和鐵娘子的注視下泄氣地癱坐在地,久久未能起來。
鮮血再次染紅了這里的泥土,人皆散去,唯有凄寒的陰風(fēng)在怒號,似乎在述說這世間不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