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爭辯,先聽我說。”樓六小姐吸了口氣,放緩了語氣,“不管你之前是怎么看李家少爺,你眼睛總不瞎,看爹和夫人的態(tài)度,就該知道,他在咱們家會是個什么地位。別再聽別人幾句攛掇,就鉆牛角尖,他不是你該惹的,也不是你能惹的”
“不就是個男人嘛說是命格對得上罷了。將來怎么樣還不知道呢”
“不管將來,我只和你說現(xiàn)在”樓六小姐的語氣倏地變得嚴厲“他是樓家堂堂正正娶回來的,他的地位擺在那里。世人都重信義二字,尤其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將來這樓家是誰的,是個人都清楚,咱們都是要外嫁的女兒,不想著和他處好關(guān)系,還上桿子去得罪他,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
樓七小姐不吭聲了,雖然樓六說的話她都明白,但她牛心慣了,一時還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我說了這么多,你好好想想吧。”樓六小姐說道“要是還想不明白,就當我白費了這番心。”
樓七小姐剛走,五姨太就派人來叫。樓六小姐知道五姨太要說什么,搶在五姨太開口前說道“娘,我知道你不想我總和她牽扯,可當年二姐救過我的命,她出門前又叮囑我好歹看顧一下小七,我不能就這么放著她不管。再者說,我們是親姐妹,萬一她做出什么錯事來,我在婆家就能好看嗎”
五姨太瞅著樓六小姐,真想看看自己這姑娘腦子里都想什么,樓七那個性子,她不說躲著,還往上湊自己一說,她還振振有詞
“你啊,讓我說你什么好。你答應(yīng)娘,這可是最后一次了,小七那性格,不是你幾句話就能扳過來的,當心惹火燒身,你年后就要出門子了,可不能被她連累了。”
“看您說的。”樓六小姐坐到五姨太的身旁,“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別和我這邊打馬虎眼,給我個準話。否則,我現(xiàn)在就去和夫人說,把她也關(guān)起來。有那么一個瘋娘,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五姨太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她就這么一個女兒,萬不能被旁人帶累了。
六小姐知道五姨太是下了狠心,只得在心下嘆了口氣,“娘,我聽話,你別去和夫人說。”
五姨太見樓六小姐不像是在敷衍她,這才有了笑模樣。
李謹言醒來時,房間里一片昏暗。身體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動一下都艱難。
樓逍躺在他的身后,有力的手臂橫過他的腰,李謹言想把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挪開,卻被摟得更緊。
“少帥”李謹言側(cè)過頭,“你醒著嗎”
“恩”
帶著些許鼻音的聲音傳進耳朵,樓逍緩緩的睜開眼。李謹言剛想說些什么,肚子卻適時的響了起來,這下子,什么都不用說了,肚子的轟鳴聲足以代表一切。
“餓了”
“恩。”
環(huán)在李謹言腰上的手總算是移開了,李謹言側(cè)身掀開床帳,“也不知道什么時辰了。”
樓逍直接起身,赤腳踩在地上,撿起隨意丟到地上的長褲,黑暗中,拉鏈滑過的聲音也變得異常清晰。李謹言也下了床,只是腳步有些虛浮,沒走幾步,鼻尖就冒出了冷汗。
樓逍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突然說道“不夠。”
“啊”
“你還能走。”
樓逍的話似乎不太對頭,李謹言仔細琢磨了一下,明白了,然后臉黑了。樓少帥分明在說,他做得還不夠,以至于自己還能下地走動
李三少扶著腰,深深為自己太過優(yōu)秀的理解力感到悲哀。
伺候的丫頭一直守在門外,房間的門打開,只穿著襯衫長褲的樓少帥站在門口,頭發(fā)有些凌亂。
“晚餐。”
樓逍吐出兩個字,丫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李謹言扶著樓逍的肩膀,從身后探出了頭,“有吃的嗎麻煩去給我們找點來。下兩碗面也成。”
丫頭這才回過神,看到神色有些疲憊,卻意外帶著一股慵懶姿態(tài)的李謹言,心跳得有些快。
“少,少夫人”
李謹言眉頭一皺,顯然還不能適應(yīng)這個稱呼,“別這么叫我,我不習慣。”說著又抬頭看了一眼樓逍,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我到底是個男人,真的不習慣。”
樓逍點點頭,“言少。”
丫頭眨眨眼,這次的心思卻是轉(zhuǎn)得飛快,立時改了稱呼“少帥,言少爺,夫人吩咐廚房一直熱著菜呢,我去給你們端來。”
不一會,四菜一湯,熱騰騰的米飯就擺到了桌上。屋子里亮了燈,李謹言坐在桌子旁,端起飯碗,看著丫頭們收拾床鋪,總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燒,瞅瞅樓少帥,卻是一臉的坦然。當兵的,果然不一樣
李三少果斷埋頭吃飯。
連吃了兩碗米飯,李謹言放下了筷子,樓少帥那邊已經(jīng)添了第四碗了。李謹言摸摸吃得有些撐的肚子,看著樓少帥,表情十分微妙。
樓少帥“怎么”
李謹言“飯桶,也是一種精神。”
樓少帥“”他果然不應(yīng)該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