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霄“”
白問霖頭也不抬“我們剛才說好了的。”
元霄“什么時候說好了的”
“那就是我單方面決定的。”他面無表情地把手臂搭在元霄的肩膀,語氣變成了一貫那樣,所有人都不得違逆的強勢,“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了,走吧。”
元霄睜大眼睛,完全被他半摟著走“我以為你開玩笑呢。”
白問霖的專機早就就位了,不過起飛還得排隊。他拉著元霄直接登機,元霄見識到了傳說中比美國總統(tǒng)專機更好更安全的私人飛機,一副土包子模樣,嘴都合不攏了。
這架飛機像個巨大的豪宅有十多個寬敞的房間,還未起飛的時候,完全像是在室內(nèi),根本不像是在飛機上,足以證明這架飛機有多大。
白問霖雖然那天帶他去做過檢查,知道他確實沒有心臟病了,但還是擔心他,所以在飛機上配備了一個醫(yī)療團隊。在另一個艙,醫(yī)療團隊和保鏢坐在一起。
飛機在跑道上助跑,聲音不太吵,沒有坐普通飛機那么嘈雜,起飛那一瞬間,失重感讓元霄緊緊靠著椅背,摘了助聽器的耳朵嗡嗡地鳴叫。白問霖把手伸過去“害怕嗎”
“有有一點。”他偏過頭去,“耳朵有點不舒服。”元霄本以為自己不會怕,可飛機升空的那瞬間,他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開始恐懼起來了,那場飛機失事,的確對他造成了不小的陰影,他忍不住閉上眼。
白問霖一只手臂伸過來,捂住他的左耳“等下平穩(wěn)了,你就坐在我身上,我抱著你,別怕。”
元霄不好意思,覺得那樣太過親密,怪怪的“我沒關系的。”
“你聽我的話好嗎”他微微斂眉,眸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用力攥緊元霄的手腕,把他捏得都感覺疼了。元霄忍著沒說“我這一次不睡覺了,你飛機上不是有琴嗎,我們練琴,我一定不睡覺。”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元霄苦撐著不敢閉眼,他心底也是怕的,怕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白問霖便教他彈琴,教他如何發(fā)出他獨有的“空靈震撼”的聲音,告訴他“手指觸碰琴鍵的那一瞬間,仿佛要把指尖摁出鮮血來。”
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美國卡在國內(nèi)用不了,機場只有流量卡賣。元霄覺得把阿爾伯特羅伊斯帶回家這件事實在太玄幻了,也沒敢直接回家,而是聽從白問霖的安排,兩人去了酒店。
次日,元霄去辦了張電話卡,給家里打了電話“媽,我已經(jīng)到了,等下就回家,這個是我的新號碼。”
白問霖還要跟著,元霄不準“我就去了美國二十幾天,回國就帶了一個混血大帥哥,還是阿爾伯特羅伊斯你讓我爸媽怎么想問起來我怎么說”
“說我是你男朋友。”
“別胡鬧。”元霄說,“我們電影學院同性戀挺多的,我爸媽看我一直不找女朋友,還懷疑過我,我很認真的跟他們澄清了我不是。”
白問霖看著他“你沒有喜歡過誰”
元霄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沒有”
白問霖臉色一沉,就聽見元宵說“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十歲呢,我剛來漢族讀書,曬得很黑,臉上兩團高原紅,普通話也講不好,大家都排擠我。不過有個女孩子,坐我的前面,她說我的高原紅很可愛”元霄嘆氣,“只是我都不記得她叫什么了。”
“誰說你可愛,你就喜歡誰嗎”
“那倒不是”元霄仰頭看著霧霾沉沉的天空感慨說,“那時候不討人喜歡,連老師都懷疑我多動癥,她是唯一一個對我散發(fā)好意的女生。”
白問霖還不至于吃一個“記不清名字的女孩”的醋,他低聲一笑,捏了把元霄少年感十足的粉紅臉蛋“現(xiàn)在也很可愛。”
元霄大約有接近十二年的時間沒有見過父母了,他剛穿越那段時間,特別想家。這種想念日益放大,零一年的時候,他沒忍住,偷偷離家出走,想跑回家看看父母,看看剛出生的自己。可是根本沒有找到
他的家里住著完全陌生的人,明明鄰居還是那些鄰居,街頭巷尾的小店,都沒有分毫的變化,但他的家庭,就這樣憑空消失掉了。
元霄受了很大的打擊,心臟病發(fā),差點死掉。被駱家人找到后,把他送到了青島靜養(yǎng),可他還是郁郁寡歡。
沒多久,他就在那里碰見了白問霖。
一進門,元霄就被父母拉著手噓寒問暖“怎么晚了兩三天回來航空公司的打電話來,說賠十萬塊,真是不要臉”
“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去美國的”
“新聞整天都在報道,死了好多人嚇死我跟你爸了。我們倆什么也不懂,想去看你,可是大使館把我們拒簽了。”
“滿滿,有沒有受傷”
元霄沒有戴助聽器,有些聽不清楚。他沉默了一下才說“我很幸運的、命大,一點沒有受傷,什么事都沒有”他不敢說自己聽力受損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父親一下把他撈在懷里,聲音有些哽咽,“我可憐的兒子。”
元霄也用力地抱住他。他鮮少體會到這種父子情深,他剛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呼倫貝爾,那是他父親的家鄉(xiāng)。他在草原由爺爺奶奶帶大,父親在外做生意,母親經(jīng)營著一家裁縫店,從小他就缺乏關心,和家人沒多少交流。
為了他的教育,八歲時,元霄才被接到漢族讀書,從一個放羊娃,漸漸成長為城里孩子。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頓圓圓滿滿的團圓飯,充滿劫后余生的喜悅與慶幸。元霄正在翻音樂播放器里的古典樂,正好翻到巴赫的專輯,他收藏了兩個版本,一個古爾德的,另一個是白問霖的。
他戴著耳機,一邊翻評論一邊聽賦格。和其他古典樂的評論區(qū)不太一樣,白問霖的樂迷很多,許多學音樂的奉他為男神,不學音樂的,也會為他的外表和技巧所迷住,說他“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才華驚人。”
這時,忽然來了一個電話。
白問霖問他“睡了嗎”
“睡了怎么接你的電話”
白問霖“我看見你燈還亮著。”
元霄“我睡覺都不關燈的等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在樓下嗎”
他趕緊站起來,打開窗戶往樓底下看。他家住三樓,一眼就看見了下面的豪車。
隨著私人飛機一起回國的,還有白問霖的車,他出行很闊,有管家和司機跟著,飛機上還有他的鋼琴,那是施坦威送給他的。
元霄有些不可思議,白問霖跟著他回國就算了,怎么夜里還跑來他家樓下自己死了那么久了,為什么感覺白問霖還是很關心他
“你怎么來了,你在樓下多久了”
白問霖說沒多久,他下了車,正好看見飄窗那里俯身看自己的元霄。白問霖仰著頭“元霄,我一會兒不見你,就很害怕,怕你睡著了,就再也不回答我了。所以我就來看看你,想跟你說話你不用理我,我聽聽你的聲音就夠了。”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