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周那扮演的,是一個地位高貴的“公主”。
諸國林立,大大小小的國家混雜在廣袤的土地上,出現一位陌生小國公主,并不會引起他人的關注。
如果可以得到伽羅國的幫助是最好的結果,假如遭受拒絕,他會乘著混亂時期奪取太初之水,無論采取什么樣的方法,母親都可以得到救治。
顯然,這個主意絕不是阿周那能想出來的。他寧愿不管不顧直接闖進去奪取太初之水,不管會有多么危險,至少保存了剎帝利的尊嚴,可惜被奎師那一票否決。
帝師義正言辭地講述了魯莽行事的后果及災難,然后拿出恰好適合阿周那的絕妙女裝,等阿周那回過神來他的妝容都已經在奎師那的巧手下處理妥當了。
特別是端坐在象征高貴身份華麗的牛車上,渾身不適的阿周那看向那個為他駕駛牛車略顯雀躍的背影,總覺得某些地方不太對勁。
芬芳撲鼻的香粉縈繞在身體上,座位四周鋪滿了氣息濃郁的鮮花,還要維持住貴族少女人設的矜貴優(yōu)雅,過于刺鼻的香氣使阿周那的腦子暈暈乎乎連路都看不清楚,自然沒辦法分出心神考慮奎師那的險惡用意。
直到提著裙子腳踏實地踩在伽羅國國土的范圍內,不用再享受那可怕的公主級待遇,他終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以前覺得喜歡鮮花的美人十分可愛,現在想想,花還是少一點比較好。
“當你成功拿到太初之水,我會在這里接應你。”
“您不陪同我一起去嗎”
“這個國家有一個人可以識別我的身份,我不能離他太近。”
奎師那伸出手,細心地為黑發(fā)黑膚的少女整理好凌亂的衣冠。
當他將少女糾結的發(fā)絲重新歸于順滑的時候,手中幻化出一朵淺藍色的小花戴在阿周那頭上,就像完成了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滿意的點了點頭。
即使嘴上說著忍辱負重,其實內心根本就是樂此不疲吧。
看到阿周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奎師那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噗哈哈,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笑的,咳咳,實在是忍了很久。”
奎師那單手握拳,拼命忍住大笑帶來止不住的咳嗽聲,幸虧他長著一副出奇討喜的俊朗外表,要不然肯定會被路過的人當成莫名其妙的瘋子。
“比起之前的樣子,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更加可愛。”
阿周那意識到,即使是無所不能的奎師那,當他出現不靠譜的情況,恐怕會比一般人帶來的影響要嚴重得多。
還沒等反悔的話說出口,奎師那擺擺手,揚起鞭子就把牛車趕遠了。
“加油,我先走了,等到你把太初之水帶出來,我自然會出現來接應你。”
被他留下來衣著單薄的高挑少女直愣愣地看著絕對不是尋常速度迅速消失的車駕,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胃。
“她”咬咬牙,邁著與平時截然相反的細碎步伐走進這個神秘的國家。
伽羅在梵語中是一種香料的名字,事實上不適合作為國家的稱呼。在國家成立的初期,這里沒有任何的名字,就連國家的君主沒有好好想過該如何定下稱號,后來國境內生長著許多適合交易的伽羅木,往來的商人干脆就以這個名字來認定地點,一直傳承了下去。
聽起來國家的成立像是玩笑一樣不足為懼,可怕的是,它發(fā)展的速度超脫大部分想要看笑話的人的想象,迅速茁壯成長起來。
緊閉的國門第一次敞開它的懷抱,潔白的城市在世人眼中遙遙輝映,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往來的陌生男性有很多,更多的是適齡女性。
阿周那一開始沒有注意身邊人的目光,打量著筆直的街道,貫穿街道的河流上開滿了嬌艷的紅蓮,只要稍微伸手就可以觸碰到柔嫩的花瓣。
不過紅蓮作為伽羅國的圣花,沒有人會隨意采摘它們。
等到阿周那心中規(guī)劃好逃跑的路線后,他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不少女性看他的神色相當不善。
由于在場諸位同性基本上全是對手,擦肩而過的妙齡美女充滿敵意的眼神打量著突然出現的黑膚美人,暗自做出比較。
身高太高了,胸也太平了。嗯,好像沒有什么威脅。
阿周那是一個很擅于鉆牛角尖的人。
他總是糾結一些奇怪的問題,不僅會以戰(zhàn)士的準則嚴格要求自己,而且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做到完美。即便成為女性,這份苛求不會出現半點轉移。
阿周那從未體驗過類似的感受,天授的英雄出生起就飽受異性的愛戴,哪怕是個小屁孩同樣會有小姑娘爭著搶著要和他一起玩,沒想到偽裝成女孩子之后,她們更多的是用眼神嘲笑他沒有胸。
簡直是屈辱極了。
阿周那倒是很想不管不顧地顯露出陰暗面好好發(fā)泄一下躁動的情緒,可惜平時被他鎮(zhèn)壓不甘不愿想要出來的黑色人格現在安靜如雞,生怕主人格想不開讓他代替女裝的命運。
憋屈的般度三公主本著武者的信念不和女性計較,但他又是追求完美的英雄,哪怕男性的角度看來完全不是問題,女性的她可不接受本身的不完美。
拘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伴隨著少女瀲滟的眸光消散殆盡,她的笑容自信而魅惑,高傲中不失柔美的力度。
一時之間所有的美人在她面前黯然失色,這份壓迫性的美麗強勢地凸顯,再苛責的目光無法朝她看去。
就算是比美,我娜娜子也是你們當中的最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