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城的夏日急促而漫長地降落了。
焦灼的空氣散發(fā)著炎炎的熱意, 外出勞作的貧民們蒸騰的汗水浸透干涸的土地, 滋養(yǎng)著勃勃生長的糧食。
炎熱的天氣沒有影響到這座繁麗的城市,相反, 因為俱盧王族的議會招攬到各地的貴族,每天都會有衣著繁復(fù)神態(tài)驕傲的貴族們帶著仆役往來于象城之中。
過段時間,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隨著俱盧族諸位王子們一天天長大,他們逐漸變得英俊高大, 歲月授予他們超于常人的英武, 可以輕易擊敗任意一個強大的武士。
作為展現(xiàn)王子們強大的平臺,在他們將要成年之際,他們會在各地貴族面前一展技藝, 突出他們多年學(xué)習(xí)武藝的結(jié)果。
比武的場地遼闊寬廣,還沒等人入場,臺下早已被人群擁擠得水泄不通, 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混雜在烏泱泱的人海中, 飽懷期待的注視著王子們的駕臨。
般度五子出現(xiàn)時,人群中馬上引起一波熱潮,尖叫般的歡呼響徹云霄,令稍后出場的難敵原本得意洋洋的面孔蒙上一層陰影。
難敵咬牙冷哼了一聲, 不再去看那群礙眼的兄弟。
毫無疑問, 般度五子的表現(xiàn)非常優(yōu)異,或許用“優(yōu)異”二字甚至是對他們的看低, 來源于父輩的神血讓他們遠超凡人——尤其是其中低眉撥動著弓弦阿周那。
關(guān)于弓箭的比試上, 他是最耀眼無法忽略的明亮星光。
仿佛不用仔細觀察目標, 一旦阿周那舉起長弓,伴隨著箭鳴的呼嘯聲,他便一定會取得勝利。
許多次臺下觀察的群眾們幾乎沒有看到弓矢的軌跡,下意識開始為注定勝利的般度三王子歡呼起來。
“阿周那!!!我們的三王子!!”
“勝利的榮光必定伴隨在你的身側(cè)!”
在歡呼的人群中,明明身處炎熱的夏日,與人群格格不入戴著兜帽隱蔽在陰影中的兩位青年正相互低聲交談。
“和迦爾納一樣,是用弓的高手呢。”
這是恩奇都仔細觀察阿周那出箭的動作后得到的結(jié)論。
“他的弓術(shù)的確出眾,但我想,現(xiàn)在遠遠達不到巔峰的程度。”
迦爾納仰著頭認真地注視著那個肌膚黝黑的少年,與他的蒼白是相對的顏色,深沉的黑色帶有神性吉祥的寓意。
“我對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因為說不出來那種異樣的感覺是什么,迦爾納露出沉思的表情。
迦爾納對阿周那這個名字不算陌生,他聽過老師提起過,聽過象城的百姓的討論贊美,可這些遠遠比不上親自看他一眼帶來的震動。
包裹住心臟為一半寒冰和一半火焰,既是冷酷又是熱火般灼烈,從第一眼看到名為阿周那的王子,迦爾納就注定要與他為敵。
殺了他?
不......
是擊敗他。
臺上的王子們激烈地展現(xiàn)自己的武藝,高超的技藝引起臺下的人群發(fā)出一陣陣激烈的高呼,他們大聲呼喚著般度五子的名字,再也聽不到持國百子支持者的聲音。
王族的比賽中,阿周那贏得連續(xù)多場的魁首,他得到的呼聲也是最多的。
當阿周那打敗難敵之后,場上的歡呼達到了最高峰,人們高喊著阿周那的名字,更有激動者不覺熱淚盈眶。
這是他們最出色的王子,整個王國捧在掌心的寵愛之人,哪怕阿周那讓他們付出熱血,他們同樣心甘情愿為王子帶來勝利。
此時,本應(yīng)該陷入激烈狂歡的臺下忽然出現(xiàn)了騷動。
一個人逆流著擁擠的人潮,緩緩向比武的場地接近。
他身著掩藏身形的長袍,兜帽很好的掩飾住所有的表情,只能看到陰影下方略微蒼白的冷色調(diào)肌膚。
長袍的材質(zhì)不算常見,雖然沒有任何花紋,纖塵不染的衣料已經(jīng)凸顯布料的珍貴,卻把神秘人襯托得更為冷淡,仿佛站立的不是一個會呼吸的活人,而是充滿銳氣的兵器。
神秘人輕輕一躍,猶如矯捷的羚羊,剎那間出現(xiàn)在比武的臺地上。
本應(yīng)該持續(xù)響起的高呼漸漸平息,他們瞠目結(jié)舌地看向突兀闖入的挑戰(zhàn)者,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遵從于各個階級的民眾,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以下犯上之人。
“現(xiàn)在就投降吧,我剛剛看了你的身上,確定你贏不了我。”
飽含著少年氣息的清越聲線響徹整個練場,與屬于年輕人柔和甜蜜的聲調(diào)不同,他一開口,就引起全場的憤怒。
“你說什么?!”
聽到弟弟被欺辱,性情最為爆裂的怖軍首先引燃了怒火。
“這里可是王族的比試,若非出身王族,還請快點下臺。”
堅戰(zhàn)冷靜地阻攔住已經(jīng)拿出武器的弟弟,一邊從容地開口,他的目光緊盯著這個不明身份的神秘人不放,察覺到長袍下面那份令人恐懼的威勢。
臺下不知何時響起了噓聲,在下面的觀眾看來,眼前的挑戰(zhàn)者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