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馬身上,在心中默默地勾勒她的形貌,不禁越發(fā)的想見到她,想聽到她的聲音。
他終歸是要食言了,不但沒能很快回去,連最后送她離開的機(jī)會恐怕都要錯過。老天爺幫他做了選擇:他屬于西北,他去不到京都陪她。
他確實想過放下西北的一切,同她一道上京。通過科考脫身軍戶,走仕途,對他而言并不是難事。雖然他未必能習(xí)慣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但起碼他能親眼看著她,護(hù)著她,陪在她身邊!他的少棠還太小,過了年也才十四歲,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然而他又能真正放得下西北么?
堪布脫實力一年比一年龐大,他們不斷的吞噬弱小的部族,整合蠻族力量,終有一日,等他們足夠強(qiáng)大的時候,他們的野心就會超越他們的地盤,期望南下的呼聲便會引爆這幫野蠻土匪的理智。
而西北軍卻在緩緩變得衰弱,京都撥給的糧草和軍餉年年縮減,他們?nèi)娙缃翊蟀氲呢斦伎看笳械亩惤鸸┙o。最要命的是,每年軍中多少都有減員,犧牲的,受傷的,年齡過大無法再上戰(zhàn)場的,可若想擴(kuò)軍增加兵員,卻根本沒指望!送往京都的折子如同扔到水里一般,從來就沒有過回音。
毫無疑問,京都那位在防備他們西北軍!用軍糧軍餉和人員控制等方式,試圖削弱他們,甚至根本不在意北方的蠻族已經(jīng)崛起……
這就是如今少棠即將要去的混蛋地方!
李琰澤掰斷了手中的馬鞭,清脆的崩裂聲令他回過神來,他扔掉了斷了的鞭子,抬眼就瞧見王田富欲言又止的湊了過來。
“……千……千總,今兒你您那箭真他媽太帥了!”王田富挫著手訕笑道。
李琰澤挑起眉毛:“有話直說,別遮遮掩掩。”
“千總,”王田富抓抓頭,“干糧快不夠吃了,弟兄們都在問,下一步該怎么辦?”
李琰澤沒直接回應(yīng),只默默地盯著他瞧,瞧的王田富背后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若說接下來就是耗,耗到入冬,耗到堪布脫人不得不撤兵,又或者我們先餓死,你們會不會后悔跟我留下?”正當(dāng)王田富被盯的受不了了,準(zhǔn)備收回疑問,趕緊溜走的時候,李琰澤突然開了口。
他的話令王田富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我不打算蒙騙你們,要生要死兄弟們都得落個明白。”李琰澤移開視線,轉(zhuǎn)望夜空,“馬肉吃完后,我們就得挖蝎子吃,或者響尾蛇和穿山甲,靠著綠洲水源,我們起碼渴不死。等到入冬,堪布脫再不北還,他們的部族就會面臨被朵顏或者其他蠻族部落趁火打劫的危險。所以最后輸贏完全要看是他們先熬不住,還是我們。”
王田富傻傻的大張著嘴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蝎……蝎子……響尾蛇,千總您吃過么?好不好吃啊!”
李琰澤微微勾起嘴角,沒有回答。
王田富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他摸摸滿是大胡子的下巴,道:“跟著千總您,吃蝎子怕什么!就算是送了命!那也值!我替兄弟們應(yīng)了,我們不后悔,和蠻子死磕到底!一個字:耗!”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感謝各位長久的陪伴,過年期間也能來,更為感謝,本文我很用心,但似乎并不是大眾口味,但我相信,認(rèn)真寫好自己的,比湊熱度,寫自己不愛的文更能成功。成功不一定是大賣,但一定是自己覺得寫的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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