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叫人吃飽肚子,那朝廷就要富足,有萬年那么個瘋狂吸金的特區(qū)在,皇帝想窮都難,減免稅賦之余,又削減百姓無償服徭役的時間,等到年底,為開民智,也是為了應(yīng)對世家對于人才晉身之道的把控,進(jìn)一步推廣科舉,更令人在地方下設(shè)蒙學(xué),教導(dǎo)幼童讀書識字。
能吃飽,家里能有余財,不必忙于徭役,兒孫還能念書,百姓們無不對皇帝感恩戴德,甚至有人在家中立了牌位供奉。
這是自發(fā)而為的行徑,并無地方官吏督促逼迫,但正是因此,才更顯天子在民間所受到的愛戴。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他們所供奉的皇帝牌位邊上,往往還有另一尊牌位在,上邊寫的不是別人,正是喬毓。
“這怎么行呢!”御史聽聞此事,直接炸了。
皇帝身為仁君,被百姓供奉也就罷了,秦國夫人怎么行?
她是有功勛,但卻沒資格跟皇帝并列,別說是秦國夫人,即便是明德皇后,這么做也過了!
御史聞風(fēng)而動,便要上疏彈劾,奏疏還沒交上去,就被同僚攔住了,神神秘秘道:“你沒聽說過嗎?”
御史道:“聽說什么?”
同僚道:“外邊兒都在瘋傳,說秦國夫人就是明德皇后的轉(zhuǎn)世身,要不怎么相貌一樣,又在明德皇后死后忽然冒出來了?!”
“荒唐!”御史怒道:“人死怎能復(fù)生?真是無稽之談!”
“你自己想想,這事兒不怪嗎?”同僚道:“明德皇后過世前,可沒聽人說喬家還有個四娘,怎么忽然就多了這么個人?秦王跟晉王也就罷了,皇太子是儲君,見了她都先行禮,侍立在側(cè)呢!”
御史聽得遲疑起來,躊躇半晌,又覺得這事兒玄乎,看著同僚,皺眉道:“我怎么覺得你個狗日的在誆我……”
不管怎么著,這事兒在長安算是傳開了,皇帝既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折騰到了最后,也沒有御史真的上疏,就此事發(fā)表過意見。
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新春前幾日,衛(wèi)國公府的世子喬旬帶著妻小返回長安,隨行的是前不久出征吐谷渾的喬安,喬家人真正的湊齊了,四世同堂,著實叫人歆羨。
過年的時候,喬毓原本是想留在家里的,卻被喬老夫人趕出去了:“到宮里去吧。”
她溫柔的拍了拍小女兒的手,道:“你兩個哥哥陪著又有三娘在,我難道會孤單?倒是阿琰他們,大過年的親娘不在身邊,不知要怎么難過呢。”
喬毓聽母親這么一說,也心疼起兒女來,低頭應(yīng)了一聲,算是定下了進(jìn)宮過年的事兒。
太上皇人在宮外,他的諸多兒女自然也是,好容易將這群掃把星趕出去,皇帝也沒有要迎回來的念頭,吩咐御膳房備了膳食,自己一家六口呆在太極宮守歲。
年夜里照舊有焰火飛天,五彩斑斕,極為絢爛,喬毓這是頭一次見,也不嫌冷,跟晉王和昭和公主待在外邊兒伸著脖子瞅,皇帝則坐在暖炕上,笑著跟皇太子和秦王說話。
午夜里是要吃餃子的,自己動手包幾個也很有意思,喬大錘那雙提刀的手干不了這個,反倒是皇帝跟三個兒子早年就練出來了,挽著袖子搟皮兒、包餃子。
內(nèi)侍們討好那兩個小的,弄了好些爆竹進(jìn)宮,點上之后就往外噴花朵似的煙花,很好看。
晉王要包餃子,沒空出去玩,昭和公主雖喜歡,卻有些畏懼這個,喬毓是坐不住的,見狀便點了根香,捻著出去點信子。
皇帝聽見外邊兒噼里啪啦一陣響,禁不住推窗去瞧,就見妻女跟兩個爆竹似的,跳著高兒的左奔右跑,滿地積雪被炸得慘不忍睹。
他忍不住笑了,丟下三個勤勤懇懇包餃子的兒子,穿靴走了出去。
說來也巧,他在內(nèi)殿里邊兒的時候,聽見外邊吵得不行,真出了門,卻安謐起來。
皇帝正覺詫異,便見角落里一左一右跳出來兩個人,往他腳下丟了一串爆竹,怪笑著跑開了。
皇帝給嚇了一跳,趕緊蹦到一邊兒去,饒是如此,袍服下擺上也給炸出來幾個洞,他又好氣又好笑:“都過來!”
喬毓跟昭和公主一點也不怕,拉著手走過去,笑嘻嘻的看著他。
皇帝板著臉道:“誰叫你們這么干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這么……”
他這話沒說完,脖子就被摟住了,喬毓親了他左臉一口,昭和公主親了他右臉一口,異口同聲道:“新年好呀!”
皇帝的心驟然間暖了,燈光下看著她們紅彤彤的面頰,不知怎么,忽然涌出幾分淚意來。
伸臂摟住這兩人,他忍住喉嚨間的哽咽,低聲道:“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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