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清以為自己會失眠,沒想到一夜無夢。
她從床上起來,發(fā)現(xiàn)葉明珠蜷縮著身體睡在床上,手上只可憐兮兮地抓著一小片被子,大半的被子都滑落到了床下,看樣子凍得不輕。
搖了搖頭,她撿起被子給葉明珠蓋上。
沒想到葉明珠卻忽地睜開眼睛,眼里沒有一絲睡意,反倒帶著幾分得逞的歡喜抱住她撒嬌:“姐,你對我真好!”
葉婉清:“……有意思?”
她直起身,無語地看著葉明珠。
葉明珠抱著被子坐起來,掩唇打了一個哈欠:“我不管,你以后也要對我這么好呀。”
“看你表現(xiàn)。”葉婉清垂眸。
“嘻嘻。”葉明珠無賴一笑,往床上一滾,“我再睡會兒。”
葉婉清從房間出來,葉向黨和劉麗珍正在吃早飯。
除他們吃的之外,桌上還有一碗沒動過的清粥,盤子里有兩只冒著熱氣的包子,看樣子是剛好夠一個人吃的分量。
葉婉清有些拿不準,這是什么意思。
給她的?
給葉明珠的?
她準備去洗漱,葉向黨突地開口招呼:“快點過來吃飯,包子要冷了。”
“……不用了,我趕著出門。”葉婉清想了想,還是搖頭。
從她洗漱完到出門,兩人再沒跟她說話。
只在她帶上房門那一刻,她清楚聽到筷子拍在桌上的悶響,不由得又搖了搖頭。
不跟葉家扯上關(guān)系,是正確的。
葉婉清一走,劉麗珍就繃不住了。
“她這算什么啊?!我們再怎么不是,也是把她養(yǎng)到這么大的父母!除了這次頂職和王家的婚事,哪里虧待過她了?我看,她簡直把我們當成了仇人!”
“她心里有怨氣也是正常的,你想想你那弟弟做的事情,那是人做的事嗎?”
劉麗珍臉上有些訕訕的:“那不就是嚇嚇她嗎?又不會真欺負她。”
“過了。”
劉麗珍想了想,憋出一句:“什么我弟弟,那也是葉婉清的親舅舅!就算她回去認劉麗秀當媽,逢年過節(jié)難道就不跟這舅舅碰面了?”
葉向黨搖頭,他就看不上劉光輝。
上面有父有母,還有三個姐姐頂著寵著,劉光輝簡直就是個廢物,只會一些偷雞摸狗的伎倆,上不得臺面。
葉向黨想著這些事,劉麗珍突然又捅了捅他的手肘:“老葉,你說婉清那攤子真那么賺錢?她之前的工資都上交家里的,擺攤的收入也不能她自己拿著吧?她年紀小,存不住的!”
“……”葉向黨一愣,“她只怕不會同意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們養(yǎng)了她那么多年,她就應(yīng)該要回報父母。再說了,她在汽車站租到這攤位,還不是因為我們兩的面子?不是汽車站職工,那攤位是租不到的!”
“那你回頭跟她談?wù)劙伞!?
劉麗珍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肯定點頭:“我是得問問她。”
葉婉清跟往常一樣走在汽車站中,發(fā)覺有不少汽車站職工隱晦地對她指指點點,讓她從心理和生理上都覺得不適。
但有了前世的經(jīng)驗,她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昨天劉麗珍紅口白牙說她是小偷,就跟往地上潑油漆一樣。潑油漆不費什么力氣,可要想把油漆洗干凈卻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功夫,也總會留下痕跡。
更何況對大部分人而言,真相有時候并不重要,他們需要的是茶余飯后能用來當做談資的新鮮事。
葉婉清獨自穿過清冷的空氣,直到看見戈淵高大挺拔的身影,她的眼睛才亮起來。
“你又來這么早。”
戈淵將手中拿著的包子塞她懷里,大手一伸就輕松拎起其他東西:“你昨天跟我說想要干桂花和冰糖,我給你弄到了。”
“真的?”葉婉清杏眸驚喜,沒想到戈淵動作這么快。
做酸梅湯的配料像是烏棗和甘草等,大部分都可以在藥店買到,但需要用到的干桂花和冰糖卻難找也難買到,她正愁著呢。
見她開心,戈淵也低低笑了一聲:“真的,晚上你回去就能看到。”
她交代的事情,他當然上心。
“行,我晚上做好吃的犒賞你。”
戈淵立刻點頭:“那我多去弄點食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行。”
兩人又聊了幾句,戈淵見有別的攤主過來了,低著頭跟葉婉清說了一聲便匆匆轉(zhuǎn)身。
葉婉清只當他是有事要忙,也沒在意。
酸梅湯有了著落,葉婉清上午靈光一冒又想到了一個好賣又實惠的美食,因為這事,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不錯。
早上擺攤?cè)~婉清是第一個來,傍晚她是最后一個走。等她把東西收拾好,戈淵的身影準時出現(xiàn)在候車大廳門口。
兩人一起走出候車大廳,沒想到竟然碰到匆匆返回的孫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