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婉清似笑非笑的注視下,戈淵渾身的囂張肆意收斂得一點不剩,變得慌亂無措。目瞪口呆了好幾秒,他突然身體朝后面墻上緊緊一靠,扯開葉婉清拽著他領(lǐng)子的手,撒腿就跑!
爆發(fā)力不錯,轉(zhuǎn)瞬間就竄出好幾米,但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慫!
葉婉清:“......”
年輕時候的戈淵又粗又野,留著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不說,一雙漆黑暗沉的眼睛狠得跟餓了幾月的野狼似的,身材也太高大壯實,看著就不像是什么好東西,名聲也很不好……真不怪她,上輩子她被他這么輕薄了之后,直接甩了他一耳光讓他滾。
她也實在是沒料到,當(dāng)她比他更直接大膽之后,他反倒沒膽了。
沒忍住,葉婉清輕笑出聲,一雙水盈盈的杏眸越來越亮。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她十八歲這年。
真的!
戈淵一口氣跑出上百米,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
他跑過一個拐角沖進(jìn)一條巷子,看到路邊有一輛翻倒的自行車還順手扶了起來,驚慌地朝后看了看,又繼續(xù)跑。
他滿臉的迷茫還沒消散,就迎面碰上了剛才轟走的那群兄弟。
猴子幾人正在小巷子的面攤坐著吃面,見到戈淵頓時都站了起來。
一個個熱情得不行,擠眉弄眼的。
戈淵:“……”
他一個眼風(fēng)都不想給這些家伙,讓老板給他上了一碗陽春面,他黑沉著臉自顧自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猴子湊了過來:“淵哥,你怎么嚇成這樣?”
什么叫嚇成這樣?
戈淵差點被水嗆到。
想到剛才的落荒而逃,他覺得自己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但絕對不能承認(rèn),不然他以后在縣城還要怎么混?
他將杯子往桌上一砸,瞪著眼說道:“你懂什么,我這叫戰(zhàn)略性撤退!”
“喲!”猴子笑得特別賊,“那您準(zhǔn)備什么時候戰(zhàn)略性進(jìn)攻吶?說起來,今兒我們算是救了那小娘們兒,不然她就被臭蟲那伙人給糟蹋了,你還是她救命恩人呢!”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啊!”
猴子一說完,其他幾個也哄笑起來。
以身相許?
又想起女人嬌軟的唇和明媚動人的雙眸,戈淵臉上騰起一陣熱氣,感覺自己耳根子都在發(fā)燙。其實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酒勁一上頭就把她給親了……
但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
戈淵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一拍桌子沖著老板豪氣大喊:“老板,給我切一斤醬牛肉,不,兩斤!蘸汁要辣味的!”
“還有,叫什么‘小娘們兒’,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初春季節(jié),天氣還有些冷。
葉婉清快步行走在清水縣的大街小巷中,記憶越來越鮮活。她緊了緊衣領(lǐng),感受著風(fēng)吹在臉上的濕冷,深深呼吸一口清冽的空氣,大步走進(jìn)縣城汽車站。
她養(yǎng)父是汽車站的司機,他們一家就住在汽車站的員工宿舍樓。
“婉清回來啦?”
“一下午都不見人,你爸媽剛才還在念叨你呢!快回家!”
“……”
走到宿舍樓下,不少吃完晚飯在遛彎的鄰居跟葉婉清說話,葉婉清笑著跟人寒暄完,走上三樓,敲了敲自家房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劉麗珍皺眉看著站在門外的葉婉清,語氣不善:“進(jìn)來吧!”
葉婉清跟著進(jìn)門。
家里停電了,飯桌上點著一根蠟燭,葉向黨端著碗在吃飯。
葉婉清肚子也餓了,飯桌上沒有她的碗筷,她去廚房給自己盛了一碗飯,才在桌邊坐下,劉麗珍就把筷子拍桌上。
“你今天去哪里了?”
“沒去哪里。”葉婉清低頭道。
劉麗珍火冒三丈地喊:“沒去哪里,那怎么有人看到你跟小混混在一塊兒鬼混,還做那種不要臉的事?你是不是要丟盡我們?nèi)~家的臉才甘心?”
“好了。”葉向黨溫吞說道,“大丫頭名聲壞了,剛好牛角鎮(zhèn)王家不是前兩天來家里走動了嗎?把她嫁去王家也就行了。鎮(zhèn)上人單純,隔得遠(yuǎn),不會知道縣里的事。”
劉麗珍:“嫁遠(yuǎn)點也好,省得杵在我面前看著心煩。嫁人之后早點生個孩子,把日子過好,我跟你爸只有這么大的能力,以后什么都得靠你自己努力。”
“頂職的事情呢?”葉向黨問。
劉麗珍更火大:“你還想讓她呆在縣城丟我們?nèi)~家的臉?頂職的事她就別想了,明天我就讓明珠回來跟車!趁別人不知道她的丑事,趕緊把她嫁出去!”
“也只能這樣了。”葉向黨嘆了口氣,勸葉婉清,“你也別跟你媽頂,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要是繼續(xù)呆在汽車站,不說外面人怎么看我們?nèi)~家,對你指指點點的你受得了?”
葉婉清壓住眼中譏諷,繼續(xù)吃飯沒說話。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真是太熱鬧了,當(dāng)她稀罕這個工作?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求支持一個,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