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后,傅今栩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離十三中很近。邵寒越說這里叫林場,就是個無組織無紀律,什么類型的桌上游戲都有的地方。
“為什么叫林場?”
“老板姓林。”
傅今栩,“……夠隨意的。”
邵寒越笑了一下,付錢下了車。
傅今栩跟著他從門口進去了,站在林場門口的時候可以看到樓下真的什么都有,打牌的,打麻將的,還有其他賭博類的游戲……像棋牌室,但比棋牌室大得多,也凌亂得多。
“你別進來,就在外面等著。”邵寒越朝林場邊上搭著蓬的地方指了指,“外面那排吃的看到?jīng)],最右邊那家關(guān)東煮挺好吃,無聊就去吃點東西。”
傅今栩朝里屋看了看:“你不是來打架的?”
邵寒越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我非得去打架你才覺得刺激是不是?”
“哪有……”
“坐那邊去,有事給我打電話。”
“哦。”
邵寒越交待完就上了樓,傅今栩等到他背影消失在拐角后,這才背著書包往外走。
走到搭棚小吃前,她挪到了邵寒越說的那家關(guān)東煮前面。
“小姑娘,想吃點什么?”賣關(guān)東煮的是個大叔,長得很粗曠,但說話卻挺溫柔的。
傅今栩在高腳椅上坐下來:“哪個好吃?”
“哈哈要我說當(dāng)然哪個都好吃了。”
傅今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覺得最好吃的給我拿三串。”
“行嘞。”
林場平時也有很多學(xué)生過來,但大部分都是十三中。不過今天是周日,所以人就少了些。
傅今栩安靜地吃完三個串串后又等了會,可邵寒越還沒出來。干等著也無聊,于是她從書包里拿出了單詞本,就地看了起來。
“小姑娘,哪個學(xué)校的呀?”關(guān)東煮老板閑著無聊問了句。
傅今栩抬眸:“嘉英。”
“嘉英啊,嘉英好嘉英好,我就說看你不太像十三中的。”
傅今栩:“這可以看出來么。”
她又沒穿校服。
“哈哈,不說別的,就是你在這坐這么一會還拿出書看……反正我在這擺了這么多年的攤就沒見過。”老板道,“這人啊,很容易受環(huán)境影響的,哪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就有哪個學(xué)校的氣質(zhì)。”
傅今栩笑了笑,沒搭話。
這點她不太能茍同,其實每個地方都有真心努力的人。
“小姑娘,不再吃幾串?”
“不了,有點飽了。”傅今栩說完又道,“老板,你家的關(guān)東煮真的好吃。”
“嘿嘿那是自然。”
“老板!給我拿五串!”邊上傳來一個男聲,有客人來了。
傅今栩見老板招呼人去也就低眸背起單詞來。
老板:“你這小子可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啊。”
“前段時間有點事。”
“什么事啊,打架了啊,傷了?”
“你說什么話吶,我傷個屁!”
“是是是,你小子厲害著呢……來,給。”
邊上那人接過吃的就在傅今栩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吃了幾分鐘后他打了個電話,“你們他媽能不能快點,老子坐這吃一個小時!”
傅今栩:“……”
“操!逼話別這么多……什么?真的假的?搞他啊!”
邊上人一個激動,串串就被他猛得往杯子里扔,湯汁四濺!傅今栩離得近,攤開的單詞本和手背都被濺了一片。
“啊……”湯汁很燙,傅今栩短暫驚呼一聲后連忙抖開。
“臥槽。”邊上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一邊跟電話那頭說話一邊起身抽紙,“不說了不說了,你們快點就是了……掛了。”
“喂拿著拿著!”那人將紙遞到了傅今栩前面。
“天和,你這弄得人家書都臟了,擦不掉了。”老板嘖嘖幾聲,關(guān)心道,“姑娘,手有沒有燙著啊。”
彭天和不太高興:“我又不故意的,你說誰會在這看書啊,這不是搞笑嗎。”
剛說完,就見眼前的姑娘抬起眸來,黑漆漆的鹿眼水汪汪的,不知是不是因為被燙著了,還有點紅。而她此刻明顯是有點生氣的,只是那生氣在素凈白皙的臉上反而顯得靈動嬌俏。
臥槽,可愛啊。
彭天和拿著紙巾的手又往前挪了挪,眼睛有些直了:“那什么,你燙著了啊。”
傅今栩想這不是廢話嗎。
她接過紙,小心地擦了幾下書:“還好。”
“誒你也擦擦手啊。”彭天和道,“噢不對,用水沖一下吧,你過來。”
說著就伸手去拉她,傅今栩猝不及防被人拉上,人一歪就椅子上下來了:“喂——”
“這邊有水龍頭,快點啊,等下起水泡了!”
“我,我不用!”
“那哪行。”
“我,不是……你,你放開!”傅今栩拼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手從他手心抽出來了,“你別拽我手!”
彭天和啊了一聲,轉(zhuǎn)頭間看見眼前的小姑娘紅透了臉。
“……”
“……我自己來就好。”
彭天和盯著她粉撲撲的臉頰,感覺手心還殘留著那陣細膩的觸感。他猛得反應(yīng)過來,老臉莫名熱了:“啊,哦,那,那你自己去吧。”
傅今栩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去水龍頭那邊。
傅今栩沖完手回來時,那人還在位置上坐著。
“誒,你沒事吧?”
傅今栩低著腦袋收拾書:“沒。”
“剛是我不小心,我道歉。”彭天和瞥了她幾眼,“對不起啊。”
“沒關(guān)系。”
“這樣,我給你賠罪,你想吃什么,你點我付錢。”
傅今栩搖頭:“真不用。”
“那可不行,我這人就不喜歡欠著別人,老板,給她來一份!”
傅今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