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女,因為這個身段纖細修長。
黃一衍自動隔絕了底下的議論,她聽到潘俊茂唱錯了幾個音,跟著調了一下。
卻又輪到潘俊茂愣住了。
沒有默契的樂隊,配合非常失敗。好在觀眾們聽不出門道來。
熱場完畢,樂隊移到了舞臺左側。他們現在就等模特隊上場了。
黃一衍沒有過問寧火出現在此的原因,反正這原因肯定和他的美貌脫不了干系。
觀眾席上有驚艷的尖叫傳來,她稍稍抬眉。
寧火挺拔的背影站在她的正前方。
他轉身往回走,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她有一個酒窩。這酒窩正經事沒干多少,盡作諷刺之用。就像現在,她左嘴角向上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他忽然向她揚揚眉,暗送秋波。
她斂起嘲笑,移開了眼。
這對夫妻在公共場合幾乎零交流。她偶爾的諷刺已是難得。
男模人數不多,寧火換上另一套運動服飾。走臺步時,他漠然,沒再看黃一衍一眼。
她比他更冷。
此時羅文河心情平復許多。他剛才見到有女觀眾朝這里拍照,直到現在,女觀眾的眼睛仍然在盯著他。他終于體會到了聚焦的興奮,用鼓槌撩了撩自己的小辮子。
啟動儀式持續(xù)了一個下午。
樂隊收拾樂器時,那位女觀眾小跑過來。
羅文河裝作不知道,慢慢地轉身,聽見女觀眾問:“請問你是金黃組合的大黃嗎?”他頓時喪了,先前的一切果然是幻想。
女觀眾學生模樣,說話有些顫音,正彎腰看著還坐在椅子上的黃一衍。
黃一衍抬起了頭,“嗯。”金黃組合雖然爆過,不過只在小眾圈子,她還是第一次在紅窩外的場合被認出來。
女觀眾從包包中翻出一張宣傳單,再掏出了簽字筆,十分激動地說:“能給我簽個名嗎?”
黃一衍在白色紙張的一角寫下一個“黃”字。
女觀眾連連道謝,把傳單抱在懷里,如獲至寶。
黃一衍背著吉他回去休息室。
羅文河不禁說:“黃姐,你不該放棄音樂啊,都有歌迷呢。”
她看他一眼。
羅文河閉上了嘴。他崇拜她,也懼怕她。這次重逢,她比以前更加淡漠,他不敢多說了。
潘俊茂正在計算分錢比例。
算完了,黃一衍拿錢就走。
看她出了休息室,潘俊茂忍不住吐槽:“你這大姐是鉆錢眼了吧。”
“唉。”羅文河嘆氣,“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可能最近手頭緊。”頓了下,他奇怪地問:“你不也很摳門嗎?”
潘俊茂嘴皮抖動了兩下:“吃里扒外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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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一衍出了會場,本想打車,為了省錢,還是走去了公車站。她在手機上查公交線路,有一道身影站在她身邊。
她退了退。
那人跟了過來,“老婆。”
她抬起頭來,“干嗎?”這下可好,見到他不止腦殼疼,耳朵也疼了,甚至還有粘膩口水的不適。
寧火伸出手臂,幫她擋住擁擠的旁人,“陪老婆回家。”
瞎扯。“我有說我要回家嗎?”
“那你去哪,我陪你去。”他靠了過來。
一陣淡香隨之飄來。年前,她在超市抽獎,中了一瓶五十元的男士香水。她放在浴室的洗手臺,某一天突然就不見了。
一個半只腳踏進娛樂圈的人,竟然盜竊她的抽獎獎品。
她收起手機,“去包個不煩人的小白臉。”
寧火笑了,“你貸款都還不起,哪來的錢包小白臉?”
這男人多煩。“你整天出去賣弄風騷,賺了不少錢吧。”
“我都是為了養(yǎng)家,勉強犧牲色相。”
“呵。”
他瞟向她背上的吉他包,“你重新彈吉他了?”
“是的。”
寧火煞有其事地點頭,“嗯,我老婆的音樂天賦不該被埋沒了。”
黃一衍想到,憑她一己之力和蔡辛秋斗,無疑是以卵擊石。然而伙伴這個人選,她第一時間排除了羅文河。
羅文河能堅持音樂這么多年,正是因為他的正直和善良。同樣,他窩囊了這么多年,也是這個原因。他不適合殘酷現實的圈子。
原創(chuàng)侵權,如果走法律維權,用膝蓋想也知道吃力又不討好。
因此,她寧愿選擇旁門左道。
羅文河這個天真的孩子又要惋惜她跌落神壇了。
除了金燦燦,黃一衍信得過的,還有一個寧火。雖然兩人的婚姻形同虛設,但寧火深諳社會規(guī)則。他正是站在了消費男色的風口上。
霞光將沉思中的黃一衍照成了棗兒色,沖淡了她的孤冷。
寧火一手隔空橫在她的左臉頰,“老婆在想什么?”
她發(fā)現他遮光的手掌,身形一動。
他五指做出狼頭形狀的影子,大口吞噬她的臉蛋,“咔嚓,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