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同面前這個男人,不過是各取所需。
所以發(fā)現(xiàn)車子行駛的方向是默尼耶公司的時候,封面女郎并沒有說什么。甚至是對于阿克塞爾的離開,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滿。
“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司機會送你回去的。”匆匆說了這么一句之后,阿克塞爾抬腳下了車。
等把所有突發(fā)情況都處理完之后,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鐘了。
窗外星輝暗淡,云月縹緲。
阿克塞爾剛想放松一下,那邊同樣在加班的特助就敲門走了進來,“boss,安娜小姐今天白天剛把當季的設(shè)計稿發(fā)過來,你看……”
其實特助不是很理解,都已經(jīng)是默尼耶的掌權(quán)人了,對曾經(jīng)創(chuàng)建的小公司,boss為什么不選擇一個高層過去接管,而是非得要自己親自上陣呢?
事無巨細,就連每個月的主打設(shè)計都要問一問。對外boss給了這么一個理由,那就是時刻銘記自己曾經(jīng)創(chuàng)業(yè)的艱辛。
這話大部分人都信了,除了一直跟隨在阿克塞爾身邊的特助。
特助隱約感覺到,boss似乎是在懷念著什么,可能是某個人,也可能是某段對他來說難忘的時光。沒有過多深想,特助看向坐在老板椅上的人。
揉了揉太陽穴,阿克塞爾開口,“拿過來我看看。”
“好。”
很快,設(shè)計手稿、電子版終稿還有成品都被擺在了阿克塞爾的面前。
隨手翻了翻那兩件衣服,他本能的低語,“不像。”
“差太多了。”
下一秒,可能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阿克塞爾抿唇。半晌后,把東西還給特助,他接著繼續(xù)自己手頭的工作,“跟安娜說,就定這個吧。”
到底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精神頭難免不如更年輕的時候。
等阿克塞爾帶著疲憊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叮咚”,手機提示音響起。
以為又是關(guān)于工作的事,他本來是不打算理會的,但等往屏幕上不經(jīng)意掃了一眼之后,阿克塞爾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很平常的一家三口的照片,這些年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神還是跟著搖曳了一瞬。
算算時間,白莧的孩子都到了上學的年齡了。
今年,是她回國的第十年。
他們兩個已經(jīng)八年沒有見過面了,就連結(jié)婚的時候,自己都沒能得到一張請柬。
白莧這個人啊,一旦拒絕,就連幻想的機會都不會給別人留,簡直冷酷到了極點。同樣,她的討厭也是不加掩飾。
這么長時間過去,阿克塞爾很少再去想那些事了。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漫卷上來的思念,還有不經(jīng)意間在腦海里劃過的畫面會讓他感覺到心口漏風,冰涼而又脹痛,其他情況下,他的生活依舊精彩萬分。
阿克塞爾覺得,自己或許是喜歡白莧,但從來沒有愛過。
他們這種人,大概永遠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愛情。
就算是再給阿克塞爾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也會按部就班的把當初的路再走一遍,哪怕新的生命仍然留不住那個叫白莧的女人。
所以,自己大概就是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才一直對她念念不忘。眼睫顫了顫,阿克塞爾有些心煩意亂。
朝司機和保鏢擺手,示意他們遠遠跟在后面就可以了,很快阿克塞爾像散步一樣,慢悠悠的走在寬闊的平坦的馬路上。
初秋的風已然帶上了不明顯的寒意,但對于阿克塞爾來說,這點溫度完全緩解不了他身上的躁意。
從那張合照開始,他今天晚上大概又要失眠了。
深吸一口氣,阿克塞爾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然后將它脫下來搭在手臂上。只一瞬間,他筆挺勻稱的腰部和胸口的線條都被里面的白色襯衫明顯的勾勒了出來。
可能是有刻意保持,哪怕已經(jīng)四十歲了,阿克塞爾的身材仍然沒有半點走樣,就連那張臉,都沒能多出多少歲月的痕跡。
皮鞋踩在柏油馬路上,發(fā)出“嗒嗒”的聲響,就在阿克塞爾腦海里胡亂想著什么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
“嗨,在這里!”
女聲清脆,用的是中文。這場景,就好像當年的白莧在背后叫自己一樣。
阿克塞爾想也不想就回了頭,最先映入他眼簾的是纖細的小腿,接著是腰肢、天鵝頸……最后,阿克塞爾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女孩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等了大概半分鐘左右,她就跟一個男孩走了。
兩人轉(zhuǎn)入一條巷子,沒過很久,街上又只剩阿克塞爾一個人了。
他不愛白莧,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多了一個無傷大雅的毛病而已。每每聽到中文,或者是看到長得和她有些像的亞裔,阿克塞爾都會停下腳步,然后去看上那么一眼。
微微捻動了一下手指,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他現(xiàn)在的表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阿克塞爾才繼續(xù)抬腿往前走。
最終,自己也會像父親一樣生很多個私生子,然后像父親一樣死去。
不過阿克塞爾覺得,自己和老默尼耶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他不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像玫瑰花一樣,在本該盛放的年紀凋零。
因為以后的之后,自己大概都遇不到像白莧那樣鮮活的人了。
同時,自己的那顆心啊,也不會再像年輕時候那樣跳的那么厲害了。
腳下是綿綿長長的路,通往默尼耶莊園的同時,也通向了未來。洗個澡、睡一覺,再起來的時候,他又成了那個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