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沈禎生的兒子,也就是沈興柏的父親同他恩斷義絕。
本來沈禎生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了,眾叛親離,然后獨自一個人死在和妻子結(jié)婚時住的小房子里。
一直到一個小姑娘出現(xiàn),這才打破了他本來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
后來見這姑娘可憐,沈禎生半是好玩半是帶著惡意的給她取了名字——白莧。
鄉(xiāng)間地頭隨處可見的野草,一點都不珍貴。
從取名就能看出沈禎生的態(tài)度,他一開始是很不待見白莧的,至于白莧能不能看出來……
哈,一個聰明到讓人驚嘆的女孩,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然而即使是這樣,過了這么多年,白莧依舊覺得是欠了他的。
對于白莧這種想法,沈禎生嗤之以鼻。
真是死腦筋。
無論是中考狀元還是高考狀元,光是這兩次學(xué)校給補貼的錢,就足夠償還所謂的養(yǎng)育之恩了。
因為從頭到尾,沈禎生都不曾像一個真正的祖父那樣,對自己的孫女極盡寵溺。
白莧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爭取來的,從小就是。
中午的時候,從公園里面回去,不知道為什么,沈禎生總覺得胸口那里悶悶的。
輕車熟路的吃了點速效救心丸,本來以為睡個午覺起來就會沒事了,一直到下午三點,這種窒悶感越來越嚴重,沈禎生才察覺到不對勁兒。
沒有猶豫,他趕緊通知保姆,然后兩人一道打車去醫(yī)院。
然而,災(zāi)難來的總是那么突然,又那么讓人措手不及。
出租車里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沈禎生隱約感覺到,自己答應(yīng)過白莧的環(huán)球旅行,大約是無法實現(xiàn)了。
他這次恐怕是要食言。
很快,沈禎生被送到六院的搶救室,診斷結(jié)果是心梗引發(fā)的室顫。
到底是白莧特地聘請的專業(yè)保姆,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對方就通知到沈興柏以及沈興柏的父親。
接著是除顫、簽字做手術(shù)、放支架,等沈禎生再醒來的時候,白莧已經(jīng)從國外回來了。
看著女孩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與驚慌,沈禎生張了張嘴,到底沒能再做出什么保證。
或許連本人都沒有什么意識,他隱約覺得自己說了好多的話,
又過了兩天,剛做完手術(shù)的沈禎生再次出現(xiàn)室顫。這回他知道,自己不好的預(yù)感終于要成真了。
感覺到冰冷的器械連接到自己的身體上,就算是閉著眼睛,沈禎生依舊能夠感覺到自己去世多年的妻子似乎是回到了自己身邊。
哪怕是幻覺,沈禎生也覺得非常高興。
這世界無她太久,塵世浮華早已讓人厭倦。就連天空上的云,看了這許多年,沈禎生也覺得乏味。
意識徹底消散的時候,沈禎生其實并沒有想到任何關(guān)于旅行的事,他只是有點遺憾,沒能親眼看到下一個愛白莧的人出現(xiàn)。
還有,傻丫頭。
別哭啊。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你們哭了沒有,反正我馬上要哭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