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受克制的收緊,一直到聽到女人倒抽涼氣的聲音,阿克塞爾才回神。松開手,他微不可聞道:"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白莧點頭。
至于原諒是算了吧。
兩分鐘后,望著電梯上的數(shù)字從兩位數(shù)降到一位數(shù),最后變成1,阿克塞爾才收回目光,然后轉(zhuǎn)身走進孟既庭的辦公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zhuǎn)眼就到了傍晚。
六點半,孟既庭整理好西服后準(zhǔn)備出去應(yīng)酬,本來他是想帶上白莧的,但是想到中間的過程會非常無聊,隨即孟既庭就放棄了,“你在家等我,我十點之前就會回來。
吻了吻女孩的額頭,孟既庭坐著車離開。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淡定的拿紙巾擦了擦,同管家打了招呼之后,白莧就出去散步去了。
他們一共離開了沒多久,所以別墅區(qū)還是老樣子,樹木蔥郁,偶爾有飛鳥高鳴,一切的一切,看著都非常平靜。
但很快,這種平靜被打破。
看著款步走來的男人,白莧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你這樣,早晚會被既庭給打死的。
你叫的倒是挺親密。"阿克塞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沒有察覺到男人表情的變化,白莧隨手擋了擋照在自己臉上,即將沉落的、最后一抹夕陽,“你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關(guān)于公司你父親還是你那幾個哥哥”因為白莧已經(jīng)習(xí)慣了阿克塞爾無利不起早的行為,所以問這些話的時候,她言語格外流暢。
原來自己在這女人心中,一直是這個形象。
沉默了一瞬之后,阿克塞爾搖頭,“都不是。
等了大概半分鐘,見依舊沒有下文,白莧有點不耐煩,聳了聳肩,她不打算再跟面前這個人耗下去了。
然而就在白莧抬腳的一瞬間,不同于平常溫潤的男聲傳來,這一次,這聲音里帶上了些許的急切。
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因為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曾經(jīng)的無力和屈辱。我這人記仇又死腦筋,輕易是消除不了的。”表情逐漸變化,白莧也沒有玩笑的心思。
盯著阿克塞爾的臉瞧,見他的表情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由懊惱變成后悔,又從后悔變成了苦澀,心神一繃,白莧半似玩笑,半似認真的說:"別告訴我,你這是喜歡上我了。”
心思陡然被戳破,一切也跟著變得明朗。就連阿克塞爾自己,都是后知后覺。
他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
是。"只是現(xiàn)在承認,已經(jīng)是太晚了。
見阿克塞爾眼中泛起層層漣漪,白莧有點想發(fā)笑,只是到最后關(guān)頭她忍住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因為孟既庭"阿克塞爾反問。
白莧搖搖頭,“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喜歡你。”
永遠不會
阿克塞爾喉嚨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哽住了,塞的他難受,“原因呢為什么
因為我不傻,我不會眼瞎到找一個為了一點利益就能把我賣掉的男人。“見阿克塞爾試圖反駁,白莧雖然在笑,但語氣卻不容置疑,“你騙不了我,當(dāng)時如果可以拿我去換你繼承人的地位,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同意。
阿克塞爾,你從來沒有把我擺在平等的位置上,你從來沒有過真情。
所以即使過去一萬年,她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白莧目光逐漸變得悠遠,“還有一點就是,我們兩個在某種程度上實在是太過相似。
同樣是泥潭里掙扎著跑岀來的人,縱然擁有最完美的表象,但骨子里的那種黑暗還是會在不經(jīng)意間泄露出來。
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不會選擇自己這樣的女人。
心頭巨震,有那么一瞬間,阿克塞爾內(nèi)心其實已經(jīng)開始拒絕再繼續(xù)聽下去了但終究,還是不甘占據(jù)了上風(fēng),“那孟既庭呢,同樣是無利不起早的商人,等你們感情不在,他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不一樣。"白莧想也不想就搖頭,“你們兩個不一樣。
至少,他不會趁我睡著的時候捅我一刀。在他身邊,我永遠可以安心的睡著。
就這么簡單"對于這個理由,阿克塞爾有點難以接受。
簡單么不是吧。
像你這種人,大概永遠都理解不了。”白莧一字一句,都分外傷人。
你真的喜歡他
對,孟既庭身上擁有我曾經(jīng)向往的一切,積極、正直、甚至是陽光的味道,所以我真的喜歡他。
那愛呢現(xiàn)在的你,又是否愛他”
如果相逢只是偶然,那么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愛他會成為必然。我的人生,似乎從一開始就無法拒絕孟既庭的到來。”
就像是白莧之于他,一開始是隨意踐踏的泥濘,然后是波濤洶涌、難以抵御的大海,最后莧變成了一座高不可攀的雪峰。
隨便哪個男人,同她相處六年之后,恐怕都會落入情網(wǎng)。因為這世界上,可能再也找不出比白莧更好的人了。
他的怒火怨恨,他的欣喜若狂,也都曾被一個女人所掌控。阿克塞爾打心底里鄙夷自己的父親,但最終,他又活成了父親的樣子。
這年這月這一天,阿克塞爾看到了日落過后那一剎那的最黑暗的時刻。
后來再回憶,他也只能閉上眼睛,默念一聲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