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像是貼到了她的耳垂,帶來似有若無的觸感。呼吸略顯滾燙,噴在她的耳際,一陣又一陣地,讓桑稚下意識往后靠
卻已經(jīng)沒有了后退的距離。
總有種在做壞事的感覺,桑稚緊張地注意著築延那邊的動靜,想把他推開一些
下一刻,段嘉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懷里拽。同時,他的腦袋稍側(cè),輕輕吻上她的唇。另一只手的動作卻不溫柔,捏住她的下巴,向下扣。
順著力道,桑稚的嘴唇張開。
他的舌尖探了進(jìn)來,勾住她退怯的舌頭,一寸寸往內(nèi),吞噬她的所有。
欲念橫生,帶著鋪天蓋地的侵占性。
像是要把她吃進(jìn)肚子里。
電影廳內(nèi),背景音樂的聲音震耳欲聾。蓋住了他們的所有聲響。
桑稚的心臟用力撞著身體,再無別的心思去考慮別的事情
兩人的距離極近,桑稚像是也能感受到,他那跟她頻率極為相似的心跳聲
良久,段嘉許松開她,指腹輕蹭了下她的唇角。盯著她發(fā)了愣的模樣,他笑了聲,再度貼近她的耳朵,啞聲道:“別怕。
桑稚仍呆坐在原地,像丟了魂似的。
段嘉許又親了下她的下巴,聲音多了幾分繾綣。“我們小聲點。
這段小插曲,加起來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但接下來電影講了什么內(nèi)容,桑稚一點都沒看進(jìn)去,集中力全在自己發(fā)燙的嘴唇,以及隔壁時不時就往她嘴里喂顆爆米花的段嘉許。
不知過了多久。
熒幕上出現(xiàn)電影的片尾,廳內(nèi)的燈光隨之亮起。前座的情侶未動,似乎還等著看彩蛋。
桑稚不大感興趣,站了起來:“我們走吧。
段嘉許嗯了聲。
注意到一直沒動靜的桑延,桑稚湊過去看了眼。他的3d眼鏡直接扔在隔壁的椅子上,像是一直沒戴,此時正靠著椅背睡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不知道他有沒有發(fā)現(xiàn)剛剛的事情,桑稚撓了撓頭,裝作很平靜的樣子,用鞋尖踢了下他的鞋,把他叫醒:“哥,走了。”
桑延睜開眼。他似乎是沒察覺到什么,目光往旁邊的手機上看了眼,模樣有些疲倦。很快,他緩緩伸了個懶腰,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聲:“嗯。
三人出了電影院,到停車場上了車。
時間也不早了,段嘉許把車子開到桑稚學(xué)校,在門口找了個位置停車。桑稚解了安全帶,正打算下車的時候,后座的桑延忽地喃喃道:“我還是回去吧。
桑稚回頭:"什么”
桑延沒多說,下了車。
桑稚眼神古怪,往他的方向看了眼,而后又看向段嘉許,很別扭地說:“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
段嘉許笑:"應(yīng)該沒有。
桑稚吐了口氣,硬著頭皮下了車。她走到桑延旁邊,心頭惴惴不安,嘀咕道:“你干嘛現(xiàn)在就回去,你等一會兒跟嘉許哥塊回去不行嗎”
“你倆約會去吧,"桑延低頭看著手機,“我回南蕪了。
桑稚愣了下,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啊現(xiàn)在都九點了。”
桑延不太在意地說:“我去機場問問還有沒有票。
段嘉許也從車上下來,聽到這話,他的眉梢一挑:“這就回去了
嗯。"桑延看向段嘉許,像是想囑咐點什么,說岀來又覺得矯情。他抬手用力掐了下桑稚的臉,說,“自己在學(xué)校注意點哥哥走了。
“桑稚小聲道,“你剛不是說八月才回去嗎”
桑延:“有點事兒。”
“那你怎么不早說,"桑稚抿了抿唇,語氣悶悶,“那我今天就請假了嘛,我都想好周未帶你去哪玩了,就突然說走。
桑延樂了:“我犯得著讓你這小鬼帶我玩
桑稚莫名有點想哭。她抽著鼻子,眼里浮起了一層濕氣,開始發(fā)脾氣:“你又沒工作,你那么著急回去干嘛如果才打算過來兩天,那你干嘛過來。
“說點人話。”桑延說,“什么叫沒工作”
算起來,桑稚也將近半年沒回家了。
所以桑延這次過來,就算他沒給她什么好臉色,十句話有九句是在懟她,桑稚還是有種踏實又開心的感覺。
桑稚的話里帶了哽意,聲音也低了不少:“你就不能在這多留幾天。
“不是,"桑延笑出了聲,莫名其妙道,“你怎么就哭上了
“我留這干什么,天天在段嘉許那房子里閑得發(fā)慌,給他當(dāng)看門狗啊"說著,桑延指了指段嘉許,“這狗對你不好”
桑稚抹著眼淚:“不是。
桑延又問:"實習(xí)不開心
嗯。″像小時候被人欺負(fù)了一樣,藥稚抽抽噎噎地跟他告狀,“有人欺負(fù)我
“那就別干了,"藥延說,“咱還差這點錢啊
“那我就白被她欺負(fù)了"桑稚邊哭邊抱怨,“你還把我拉黑了,還搶我紅包,過來還一直罵我
“那才多少錢我飛過來都不止八百塊,你這得記多久”桑延說,“行了,跟你鬧著玩呢,一會兒還給你。
“還有,說幾句就罵你了啊整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好聽的話樣。自己在這邊呆的開心就行,也不是不回去了,為這事哭不嫌丟人″桑延被她哭得頭疼,往段嘉許的方向看了眼,示意讓他自己來管,“找你那老對象去吧。”
段嘉許開了口:“你再等會兒,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去。
“你不嫌麻煩,我還怕趕不上最后一班飛機,"桑延的語氣仍然欠揍,“我滾了,你照顧這小鬼吧。牛逼,十九歲了還跟九歲一樣。
宜荷大學(xué)附近的出租車不少,桑延很快就攔到一輛,坐上離開了。
小姑娘,你當(dāng)我不存在啊"段嘉許走到桑稚面前,半開玩笑,“在我面前,因為別的男人哭成這樣。”
桑稚默不作聲地扯著他的衣擺,開始擦眼淚。
“誒一"段嘉許沒惱,玩味般地說,別掀那么上,哥哥露肉
桑稚的聲音帶著很重的鼻音,咕噥道:"又沒人看到。“在這公司實習(xí)很不開心"段嘉許的語速緩慢,輕聲哄著不是跟我說你那個師傅沒欺負(fù)你了
“不想每天跟你說這個,"藥稚低聲說,“而且,因為被罵就哭,挺丟人的。
嗯”段嘉許笑道,“你在我面前哭多少回了,還有什么丟人的
“那都是小時候了,現(xiàn)在哪有。"桑稚沒再哭,眼睛卻還纟通通的,一本正經(jīng)道,“我一點都不喜歡哭。小孩子遇事才哭,我這個年紀(jì),都應(yīng)該要想怎么解決問題。
段嘉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眼角向下彎:“明明就是小哭包
“如果你覺得哭,是小孩的權(quán)利。"段嘉許的語氣難得認(rèn)真揉著她的腦袋,“那你就當(dāng)一輩子的小孩,行不行”
桑稚抬起眼。
他的瞳仁色澤偏淺,天生帶著溫柔,像是要化成水:“我養(yǎng)著
這個詞,在她年少的時候,像是個難纏的詛咒。
所以她多次提出不希望他再這樣喊他,希望自己能早日擺脫,又在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中,覺得這成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在此刻,這個詞再次出現(xiàn)。
帶給她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很神奇的是,這些感受,全部,都是同一個人帶給她的。
桑稚安靜幾秒,一聲不吭地往他懷里蹭。
段嘉許摸著她的頭發(fā),想了想,問道:“是不是想回家桑稚老實道:“嗯。
“想回就回,我請假陪你一塊回去。還有,這工作如果真不喜歡,就別干了。"段嘉許嘆息了聲,“這公司怎么回事,搞得我家小孩哭成這樣。
“我能不能去找你老板說幾句”
這語氣像家長看孩子在學(xué)校被欺負(fù),說要去找校長一樣。
桑稚莫名笑了,壞心情也隨著他的安慰散去大半。
段嘉許眼睫垂下,也跟著她笑。他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低聲道:“我不想只是成為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