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桑稚打開了水龍頭,捧著水沖掉嘴里的泡沫。
也沒聽清桑延應(yīng)沒應(yīng)。
桑稚洗了把臉,很快就出了廁所。
她爬到餐椅上坐著,聽到廚房里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隨口問了句“哥哥,你知道家教怎么沒來嗎”
“”
桑稚聽到撕包裝的聲音頓了下,很快又響了起來。
桑稚沒太在意“媽媽是不是不打算找了還是說那個家教睡晚了還沒來。哥哥,那這樣的話,這個人的職業(yè)素質(zhì)就不行,第一天上班就遲到。”
傳來水沸騰的聲音。
桑稚拿起旁邊的糖,撕開丟進嘴里“要不然就換個吧。但我覺得現(xiàn)在快過年了,估計也不好找,所以最好就是別找了。”
“”
“哥哥,如果你幫我說話的話。”桑稚想了想,“我的新年紅包分你一百塊錢。”
“”
“你怎么不說話”
“”
“那兩百”
都這樣了,還是等不到他的回應(yīng),就像是極為不屑她的這點小錢。
桑稚咬咬牙,把價格翻了一番“五百五百總行了吧”
下一秒,桑延的房門又有了動靜,伴隨著桑延略帶不耐的語氣“一大清早的,你嚷嚷什么呢”
桑稚一頓,轉(zhuǎn)過頭。
就見桑延打著哈欠,邊坐到她的旁邊。
廚房里的聲音依然未停。
桑稚意識到不對勁,音量壓低了下來“哥哥,廚房是誰啊”
“嗯”桑延懶洋洋道,“段嘉許啊,媽沒跟你說嗎他來當你家教。”
“”
桑稚的表情石化了“啊、啊”
“啊什么啊。好意思起那么晚,別人等你半天了。”聽到廚房的動靜,桑延問,“喂,段嘉許,你在煮面嗎”
沒多久,廚房里傳來段嘉許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嗯。”
桑稚“”
很快,段嘉許端著個面鍋從廚房里出來。他的模樣俊朗,又帶著幾分貴氣。穿著一件白色毛衣,袖子捋到手肘,卻仍然不沾半點煙火氣息。
桑稚心虛的要命,立刻低下頭,裝作自己剛剛什么都沒說。
桑延往鍋里瞥了眼,起身到廚房里去拿碗。
段嘉許在桑稚對面坐了下來,悠悠道“早上好”
“早上好。”
“看你睡的挺熟的。”段嘉許靠在椅背上,唇角不輕不重地彎起來,“你哥敲了幾次門叫你也沒醒,他就沒再敲了。”
桑稚硬著頭皮說“我昨天睡得有點晚。”
“是嗎。”他的眼皮動了動,若有所思道,“不是裝作沒聽見”
桑稚立刻反駁“我真沒聽見。”
桑延拿了三套碗筷出來,瞥了他們一眼“沒聽見什么。”
桑稚低聲道“沒聽見你敲門。”
“沒聽見”聽她提起來,桑延才想起這事,他裝了碗面放到桑稚面前,冷笑道,“我下回放鞭炮看看你能不能聽見。”
“”
這頓早飯,桑稚吃得坐立不安。
總覺得段嘉許的視線總?cè)粲腥魺o地往她身上瞟,似乎極為記仇。把最后一口面吃進肚子里,她便借著收拾東西的理由,迅速跑回房間。
桑稚邊翻著書,邊想著剛剛自己說的話。
其實也還好吧。
沒有一句話是真的在針對他。
應(yīng)該也沒必要生氣吧
桑稚吐了口氣,提心吊膽地抱著要用的學(xué)習(xí)資料出了房間。
她房間的桌子小,一個人用綽綽有余,但兩個人就顯得狹窄。黎萍提前跟她說了,家教的時間,讓她和老師到桑延的房間學(xué)習(xí)。
正要走進桑延房間的時候,桑稚偷偷往餐廳的方向看了眼。
卻沒見著人。
她把東西放好,又狐疑地走到客廳,發(fā)現(xiàn)兩個男人此時在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用的還是那副桑延偷了桑稚兩百塊錢買的手柄。
桑稚有些無語“不是學(xué)習(xí)嗎”
桑延視線沒動一下“剛吃完飯學(xué)什么習(xí),你先自己去看看書。”
“”桑稚覺得段嘉許這個家教肯定就是桑延介紹來的,這樣的話,除了教她學(xué)習(xí),還能陪他打游戲,“哥,你這是給我找了個家教,還是給你找了個玩伴”
段嘉許的笑聲帶了幾聲氣息,低聲說“小孩,等一會兒哥哥玩一局就去教你。”
桑稚看了他一眼,忍氣吞聲地走到邊上坐下。
他的坐姿懶散,總喜歡靠著椅背上,帶著倦意。旁邊就是窗臺,有幾縷陽光落到他的發(fā)梢處,顯得發(fā)色更淺了。
桑稚沒見過他玩游戲,此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段嘉許的手長得也好看,手指修長有力,掌骨分明,能明顯看到淡青色的血絲。比起平時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哪语@得專注了些,溫潤又斯文。
臉長得還艷麗如妖孽,格外耀眼奪目。
桑稚抿了抿唇,突然摸到口袋里的手機。她的目光一停,又朝段嘉許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她的觀察,目光還放在電視上。
她的心中忽地浮起了一個念頭。
一個極為強烈的念頭。
桑稚往褲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打開手機的照相機,小心翼翼地舉起來,隱蔽的用抱枕遮住手機的其它部位,鏡頭對準段嘉許。
她屏著呼吸,按了拍照按鈕。
游戲剛好結(jié)束,客廳里安靜下來。
隨后,桑稚的手機響起了格外響亮的一聲“咔嚓”。
在這安靜中,顯得異常清晰。
也許是桑稚的心理作用,她覺得這聲音幾乎達到了震耳欲聾的效果。
段嘉許和桑延被這聲音吸引,同時看向她。
“”
桑稚的腦袋瞬間充了血。
完了。
完了完了。
完蛋了。
她完了
她沒關(guān)聲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