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是你啊。”趙大海眉開眼笑,拉住少年的手上下打量,“幾年沒見,長這么高了。”
轉(zhuǎn)頭對眾兄弟說:“這是我同事的兒子,趙家勇,早年在京張鐵路工地上我們住一塊,今后大家多親近。”
又問趙家勇:“你啥時候進(jìn)護(hù)路軍吃糧了,在哪兒當(dāng)差?”
趙家勇說:“我爹嫌我沒有一技之長,就托交通部的朋友送進(jìn)護(hù)路軍吃糧,現(xiàn)在前門站給張排長當(dāng)勤務(wù)兵。”
說著他看到了陳子錕,眼睛一亮道:“你不就是那個關(guān)外老客么,玩槍玩的特熟的那個。”
陳子錕笑笑:“瞎玩。”
大家都沒當(dāng)回事,在關(guān)外討生活的人,亦商亦匪的多了去了,陳子錕這樣身手利索的小伙兒,要是不玩刀槍才叫奇怪。
趙大海笑道:“你們認(rèn)識啊,那太好了,跟我們一起玩吧。”
不遠(yuǎn)處拉洋片的大聲吆喝著:“往里瞧往里瞧,大姑娘洗澡了。”小順子的眼睛斜過去,喉頭咕噥一聲,大伙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另一個方向鑼鼓齊鳴,有人高聲叫好,人群圍的一層層,趙大海眼睛一亮:“耍把式的,走,看看去!”
五人上前圍觀,只見人叢中有一位勁裝少女正在翻跟頭,腰帶殺的緊緊地,小蠻腰不盈一握,胸前卻山巒起伏,一張俏臉更是英氣勃勃,一路跟頭翻過去,穩(wěn)穩(wěn)落地,臉不紅心不跳,拱手四下作揖:“老少爺們們,獻(xiàn)丑了!”聲音清脆婉轉(zhuǎn)如黃鶯般。
一片叫好聲響起,少女暫且回去歇著,敲鑼的中年漢子出來了,手持一把寶劍要表演吞寶劍的絕活,一番陳芝麻爛谷子的定場詞之后,老爺子舉起寒光閃閃的寶劍,仰面朝天,慢慢的吞了下去,他吞的很吃力,很艱難,看客們也都捏了一把汗,生怕一個不小心,劍尖從老爺子背后穿出來。
幾分鐘后,寶劍終于被吞了下去,只留下劍柄和一小截劍身在外面,漢子依舊仰面朝天,保持著直立的姿勢,少女砰砰砰敲了一頓鼓點(diǎn),拿了個銅鑼出來說:“老少爺們們,有錢的捧個錢場,有人的捧個人場。”
銅子兒雨點(diǎn)般撒進(jìn)來,把銅鑼砸的咣咣響,趙大海也丟了一大枚進(jìn)去,他是長混天橋的,豈能看不出里面的把戲,但是行走江湖賣藝的都不容易,也犯不上說破砸了人家的飯碗。
少女并不急著去撿地上的錢,拱手道謝,漢子也慢慢將寶劍從喉嚨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拽了出來,最后全部拔出,觀眾們再次叫好。
陳子錕心里挺納悶的,這么長這么鋒利的寶劍,怎么就能從喉嚨一直插到肚子里呢,難道這老頭的喉嚨是鐵打的?不應(yīng)該啊,他年輕性子直,把懷里藏著的刺刀拿了出來,高高舉起:“爺們,吞這個試試?”
那漢子定睛一看,知道是砸場子的來了,趕忙抱拳道:“這位爺,咱們爺倆初到寶地,沒來及拜會,還請您海涵。”
他這樣低聲下氣的一說,陳子錕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看客們卻被挑動起來了,起著哄讓賣藝漢子吞陳子錕拿出的刺刀。
那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金鉤步槍刺刀,足有一尺五長,鋼口極好,小樹苗一刀下去都能斬斷,要是真往喉嚨里塞,那還不要了親命,漢子下不來臺,只是不停賠罪,看客們喝起了倒彩:
“你丫是耍把式還是變戲法的啊。”
“下三濫的功夫,還敢到天橋來?”
“什么玩意啊,跟師娘學(xué)的吧。”
“回去再練幾年,再來獻(xiàn)寶吧。”
漢子面紅耳赤,無地自容,那少女俏臉生寒,一雙眼睛惡狠狠盯著陳子錕,仿佛要把他吞下去一般。
忽然后面一聲喊:“小子,原來你們在這兒啊,爺找你們半天了!”
回頭一看,原來是澡堂子里那位黑大漢,他身后還跟著十幾個地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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