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想在清水鎮(zhèn)再偷些財物繼續(xù)遠(yuǎn)遁,瞧那趙縣尉氣派不凡,這才向他下手,不料東西偷到手才發(fā)現(xiàn)那趙杰拱若珍璧貼身而藏的東西不是珠寶,竟是一枚官印。他的膽子著實(shí)不小,秉持著祖師爺留下的“賊不走空”的訓(xùn)誡,便想用這枚官印來勒索趙縣尉一筆錢財,不想?yún)s栽在丁浩手中。
他被捆綁起來時,那些民壯鄉(xiāng)丁把他身上值錢的物什都剝光了,后來趁著趙縣尉送丁浩出鎮(zhèn)時,他施展縮骨功褪了繩索,穿著一身小衣逃了出去,一出鎮(zhèn)子嗖嗖的冷風(fēng)便把他凍得瑟瑟發(fā)抖,嘴唇發(fā)青,就像一只鵪鶉似的。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沒逃出多遠(yuǎn),就被他碰到一個行腳僧,他便趁那和尚不備,一棒子摞倒了他,剝了他的僧衣逃之夭夭,這一路上他干脆就冒充起了和尚,一路化緣求食,還搭了行遠(yuǎn)路的車子,迅速逃離了臨清縣轄內(nèi)。
壁宿身上還有那和尚的度牒,路上遇見一家寺廟時,他還想去廟里打秋風(fēng),要在那里先混幾曰,熬過這個冬天。不想他這半路出家的和尚并不懂和尚的規(guī)矩,行腳僧掛單并不是什么時候都可以的,每年從正月十五曰冬安居結(jié)束至四月十五曰夏安居開始、七月十五曰夏安居結(jié)束至十月十五曰冬安居開始這六個月,方是和尚云游之期,可以遍訪他寺,尋師參道,除了這六個月,其他寺院是不接待前來掛單的行腳僧的。
時辰不但不對,他的光頭也頗有可疑之處。只有受了具足戒的大和尚才能云游四方,掛單住宿。他頭頂光溜溜的,頂多是一個小沙彌,與度諜上所寫的身份大不相稱。那知客僧起了疑心,一番盤問之下,答的驢唇不對馬嘴的壁宿自知露了馬腳,趕緊借口方便,從茅側(cè)的后墻翻出去,再度倉惶逃走,這一回連度諜都丟了。
仗著一身僧衣,向路人乞緣求食,好不容易掛到了這洹水鎮(zhèn),不想又遇上了丁家車隊。眼看丁家車隊走到了眼前,壁宿恨得牙根癢癢,他眼珠微微一轉(zhuǎn),忽地從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攏在袖中抻著脖子觀看,前頭一掛大車堪堪行到他的面前,壁宿探手出袖,屈指一彈,那枚石子嗖地一下就飛了出去,正好打到那頭騾子的眼睛上。
騾馬雖然強(qiáng)壯,眼珠也是極脆弱的地方,這一下吃痛,那頭騾子嘶叫一聲,便向前狂奔起來,對面四個公人措手不及,慌忙逃向兩邊,站定了身子便破口大罵。騾車?yán)^續(xù)前行,撞開那些犯人,又撞上對面一頭驢拉著的車子,這才被車把式硬生生拉住。
對面那頭驢車上拉著一口口的黑壇子,里邊都是腌的咸菜,吃這一撞,碎裂了幾十口壇子,汁水咸菜頓時淌了一地。壁宿嘿嘿一笑,縮縮脖子揚(yáng)長而去。
那幾個差人惱了,戟指大喝道:“反了你們,竟敢沖撞老爺,來人,來人,給我掀了他們車子,好好教訓(xùn)他們一番。”
提著水火棍的公人呵斥幾聲,那些剛剛還一副可憐巴巴模樣的犯人頓時就像被主人放開了項繩的猛犬,嗷嗷叫著撲向丁家的糧車,一個個拳打腳踢,掀車砸貨,見到誰打誰、見到啥砸啥,見到什么稱心的東西就往懷里一揣,如同一群瘋狗一般,大街上頓時人仰馬翻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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