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曼享受了一回跟宮九同等的待遇, 也被抹肩頭攏二臂地捆了個嚴嚴實實。
她的臉上現(xiàn)在是一副實打實的懵逼表情。
絕不是剛才那會兒展現(xiàn)的那些演技。
沙曼是真的沒明白。
在她的想法里頭,這不就是最普通的江湖仇殺嗎
也許這里頭并不涉及到什么真正的血海深仇, 只是單純積怨已久而生出的恨意。
沙曼承認,宮九對她其實是很好的,比宮九對周圍所有人都好,好上千倍萬倍。
她也一直因此被明里暗里地嫉妒著。
可對于宮九來說, 她跟他身邊其他的人并沒有根本上的不同,一旦有朝一日她觸犯了他的逆鱗, 也一樣會被毫不留情地殺死。
沙曼一樣是個自視甚高非常驕傲的女人, 她無法接受這一點。
對她來說,只要能除掉宮九這個深深扎在她心底讓她不得安寧的惡魔, 她什么都做得出來。
即便宮九沒有什么對不起她的地方, 即便她現(xiàn)在殺了宮九和恩將仇報無情無義沒有差別, 她都會做。
很自私?jīng)]錯,可這不是江湖人一貫的尿性嗎
你殺我我殺你,誰的拳頭大, 誰的心更狠,誰就立于不敗之地。
沙曼曾想過殺死宮九之后自己最壞的下場,也嘗試過給自己找退路。
但她實在是沒料到,她都還沒成功呢,就被宮九的敵人給捆了,還一副要株連九族的架勢。
株連九族
莫非宮九的身份
沙曼還是有幾分聰明的, 靈光一閃, 就想到了來歷神秘的宮九還真有可能是個什么皇親國戚, 再想起無名島上那些人的做派,兩廂印證之下,臉頓時白了。
她其實也隱隱有所察覺宮九他們是在謀劃什么大事,只是絕沒想到這里頭還有這么多機密是她完全不知道的。
竟然完全不知道
要是方才沙曼對自己想要殺死宮九的想法還有一丟丟的愧疚的話,那想明白一切的現(xiàn)在,沙曼就只恨自己沒能早點兒殺了宮九了。
原來從頭到尾她都不過是個花瓶,是個擺件兒。
有誰會跟個擺件兒說什么大事呢
沙曼臉上恨怒交加,神情悲憤莫名。
應全看著心里還略微有點兒滿意,給林平之遞了個眼色。
林平之會意地在沙曼后頸處一拂,沙曼便失去了意識,天之內(nèi)都醒不過來了。
“師父”
“不等了,這應該就是全部收獲了,能問出多少是多少吧。”
沙曼連宮九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估摸著知道的事情也不會很多。
不過該榨還是要往出榨一榨的,不管怎么說這妹子看著也是宮九常年帶在身邊兒的,不知道機要事務,機要之地總應該大概其知道點兒,多問些蛛絲馬跡出來也是好的。
林平之會意地跟拎行禮卷兒似的拎著個大美女就走了。
這都要當黑寡婦了,肯定不能把她跟宮九塞一口棺材里啊。
明面兒上是只有他們師徒倆出來,暗地里還布置的有人手跟著,這本來都是應全給可能上門的那些個宮九的手下預備的,可惜,只撈到了一條不好吃的“美人魚”。
屋里空下來,應全把門窗重新關好,走到棺前,看看依舊龜息中的宮九,撇了撇嘴,提起膝蓋一磕,把棺材蓋給懟回去。
看來這小子御下的本事還是可以,即使他人都失蹤了,那些個手下也是兢兢業(yè)業(yè)跟著他上一道命令走,他都把自己當成個香噴噴的魚餌亮出來了,也沒人敢上鉤,嘖。
也不知道宮九自己是作何感想。
反正應全的感想吧,詭異地還有那么點兒小欣慰。
一窩蜂的人都在打主意造反,都頂著九重宮闕上他家小皇帝屁股底下的椅子。
可是來來去去就是那么幾招,好像能用金銀財寶把自己的屁股墊高,就真的能壓過皇帝,自己稱雄了似的。
都是狗屁。
也就個南王還挺有創(chuàng)意,可惜,也是倆把天災當福氣的蠢貨。
難得看到個還算有兩下子的宮九,還是他家小皇帝關系挺近的堂兄弟,應全怎么能不欣慰。
好歹都是一個祖宗的,也不能都拿不出手啊。
要么還得說是太平王的種呢。
就是不知道那老頭知道了自家兒子這么搞,還有沒有臉給他擺臉色。
太平王大概是朝中重臣和王室宗親里頭唯一一個知道他和小皇帝真實關系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點兒他“兼職”的人,當時可是好好地給了應全不少臉色看。
也是因為太平王都那么生氣,恨不得掀桌反對了,還是因為看出皇帝的皇位能不能坐穩(wěn)暫時還離不開應全的手段這個事實而把快要爆出來的意見都給壓了下去,沒真說出什么“清君側,除奸佞”之類的話。
應全也知道太平王在打什么主意。
無非是狡兔死走狗烹那一套唄。
應全沒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