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讓王妃如此破費,。”梁氏勉強一笑,看著曲輕裾耳垂上的瑪瑙耳環(huán),心里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田氏這個賤人的女兒成了王妃。
“太太不必客氣,都是自家人。”曲輕裾垂下眼瞼,端起茶盞緩緩吹著,卻沒有再喝一口的興致。
眾人瞧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明明端王妃句句客氣有禮,但偏偏給人一種氣勢逼人的感覺,仿佛梁氏不過是她眼中的笑話,只是因為她寬宏大度,才不與她一般計較。
曲約素瞧著眼前的曲輕裾,眉梢微皺,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人,只是妝容精致了,舉止優(yōu)雅了,便硬生生讓人覺得矮她一截,這還是往日那個不善言辭,沉默寡言的大姐嗎
就在梁氏覺得有些說不下去時,就見幾個丫鬟簇擁著老太太走了進來,她神情一松,忙站起了身迎上去。往日雖不喜歡老太太,但如今老太太來了,這里大多人還是會給老太太兩分薄面,她也不必腹背受敵。
老太太扶著梁氏的手,便要給曲輕裾行禮,被木槿扶住后,仍是客套道“王妃今日能來,是寒舍榮幸。”
“祖母言重了,今日是父親生辰,孫女怎會不來,”曲輕裾瞧著眼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笑著道,“祖母這么說,可是把孫女當做了外人。”這個老太太可不是什么慈善人,當初曲輕裾在府中艱難過活,也沒見老太太出來說句公道話。
在一個女人眼中,別的人怎么能比得過自己兒子,曲輕裾料想她此時現(xiàn)身,也是因為知道梁氏被刁難了。她不見得喜歡梁氏,卻不會任由自己兒媳婦被別人踩了臉面,因為這等于讓她兒子沒臉。
雖然這是現(xiàn)實,但是不代表曲輕裾會接受。
眾人再度客套一番坐下后,曲輕裾端坐在雕花椅上不再出聲,若是有人與她交談,也只是淡淡應(yīng)答兩句,慢慢的,氣氛便淡了下來。
曲老太太眼見氣氛冷了下來,心里明白是曲輕裾故意讓人難堪,只是對方如今身份高貴,她只能高高捧著“時辰不早了,不如大家隨老身一道去西廳用宴。”
眾人眼神掃向端王妃,見她笑吟吟的端著一杯茶,知道她沒有反對,才紛紛起身。
曲輕裾起身對諸人善意一笑,上前扶著曲老太太的手,“祖母請。”
曲老太太笑著拍拍她的手背,略帶親近道“你這丫頭,已經(jīng)是端王妃了,哪里還能做這些,不是讓人笑話。”
諸位夫人聞言立刻又夸端王妃孝順,盡管端王妃不過是略扶了幾步便松開了,但是誰能說她做得不好
剛走到花園出口處,眾人見到一個丫鬟手里拿著一件薄披風(fēng)走了過來,眾人瞧著這不像是昌德公府丫鬟穿的衣服,就猜這是哪家丫鬟。
木槿一眼認出這是王爺身邊的連翹,便緩下了腳步。
連翹見到曲輕裾,忙走到她面前屈膝一禮后道“王妃,王爺見太陽躲了陰,擔(dān)心您受涼,讓奴婢給您帶了件披風(fēng)。還特意吩咐了,要您別用太過辛辣之物,秋日里風(fēng)干氣寒,別傷了嗓子脾胃。”
“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這么小心,”曲輕裾笑著哼了一聲,示意木槿接過披風(fēng),“披風(fēng)我收下了,你叫錢常信仔細著,別讓王爺飲太多酒。”
連翹忙應(yīng)了下來,又匆匆退了出去。
諸人瞧著木槿手中的蜀錦暗紋披風(fēng),心下皆感慨,誰說端王不喜端王妃,這不過是天陰了下來,便眼巴巴讓人送披風(fēng)過來,連吃食也不忘囑咐一番。
在場諸人誰不是家里的嫡妻正房,瞧著那披風(fēng),心里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