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文長,你家中也不止只有胞妹吧”
話罷,他意有所指地瞄了眼王彌,還有抱在她懷里一臉驚懼的小女孩。后者一接觸他的視線,兩泡眼淚立即嚇出來,哇哇啼哭。
閨女的驚哭聲中,寇玄臉色鐵青,一時卻半句話說不出。孫綜滿意一笑,轉(zhuǎn)眼去瞥向袁鴻,這個酸儒,他冷哼一聲“來人,鎖回去,給我嚴(yán)加拷問”
“不不不”
陰惻惻的眼神,如狼似虎的皂卒,袁鴻登時驚嚎,死死抓住寇月的手不放。他慌亂中靈光一閃,忙急呼“不止我不止我二人還兩個,那兩個正是從河堤上來的是他們不干我的事”
“是他們不干我的事”他手一指,直直指向西廂。
那日,袁鴻埋怨寇月,說她為何將私情告知邵箐。寇月自然得解釋一番,這么一說,就提到了那日救人之事。
孫綜順著他所指往西廂一瞥,登時那種后脊生涼的感覺又上心頭,他忽有些怯,出于一種小動物本能,他不想再和屋中人打交道。
且寇月也在哭,與袁鴻死活不分開,皂卒顧忌她,也不好上手,一時拉拉扯扯。
孫綜頓覺臉面大失。
也罷,這酸儒,明日抬了寇月再解決不遲。
這么一想,孫綜揮手,瞥一眼寇玄“明日辰時大吉,你今夜自可好生想個清楚明白。”
話罷,他傲然轉(zhuǎn)身,卻被倚在院門盯著他的顏明唬了一跳。
“是不是想死啊你”
怒瞪一眼,罵罵咧咧,一行人揚(yáng)長而去。
“怎么辦”
顏明目送那伙趾高氣揚(yáng)的人走遠(yuǎn),蹙眉進(jìn)了寇家院子,掩上院門,壓低聲音問話。
寇玄面沉如水“按我們之前商量過的法子辦。”
什么法子
舉家離開鞏縣,到外地謀生。
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鞏縣地界,孫家要找姓寇的麻煩,總有法子的。在絕對實(shí)力面前,任何謀算都無濟(jì)于事。況且,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繼續(xù)留在鞏縣,胞妹妻女,早晚有一方兼顧不上。
寇玄就此事思慮過多次,他妻弱女幼還有胞妹,舉家離開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步,路引等物早已悄悄偽造出來了,今日終于得做出這個決定。
他道“今夜就走。”
顏明點(diǎn)頭“行,我馬上回去收拾收拾。”
他孑然一身,這合鄉(xiāng)不過是暫居之地,僅與寇玄交好,寇家人也是他唯一說得上話的,當(dāng)然是一起走的,誰還稀罕獨(dú)自留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
二人說話十分隱晦,王彌卻聽得很懂,她早有了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下也不廢話,一邊哄著女兒,一邊匆匆回屋收拾細(xì)軟去了。
顏明臨走前,給寇玄打了個眼色,示意背后的西廂。
寇玄心領(lǐng)神會,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明白,他還有些事需要斟酌一下,西廂稍候再說。
現(xiàn)在先解決另一個問題,他看了眼互相攙扶站起的寇月和袁鴻,“你們二人隨我來。”
寇月還不知離開之事,得抓緊時間告知她。
至于袁鴻,也牽扯進(jìn)來了,寇玄對此人觀感其實(shí)一般,但奈何是胞妹的心上人,時間緊又不可聲張,只能帶上一起走了。
幸好對方寡母已逝,如今孤身一身,也不麻煩。
“寇家人要離開了。”
邵箐背后的魏景淡淡說了一句,她覺得也是,“嗯”了一聲回頭,“夫君,我們也走嗎”
她覺得是時候走了,寇家人去樓空,他們自然不能留下來給自己添麻煩的。
她很輕松就接受了,畢竟有了五天緩沖,魏景傷勢雖未好全,但恢復(fù)也好些,最起碼武力值回來不少,兩人另找個地方安身,也不是多困難的事。
魏景收回正冷冷盯著袁鴻背影的視線,斂眸,又應(yīng)了一聲“我們?nèi)胍咕妥摺!?
現(xiàn)在已傍晚,最多半個時辰天就黑透。邵箐翻出這幾日準(zhǔn)備好的包袱皮,把傷藥換洗衣物等放進(jìn)去,十分利索地打了個結(jié),一分鐘時間行囊便告收拾妥當(dāng)。
她一回頭,卻見魏景抄起那柄劍,直接轉(zhuǎn)身往房門而去。
邵箐詫異“夫君,你干什么”
“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好。”
魏景神色平靜,眉目間卻隱透出冰涼之意,這一瞬間的回眸,與密林間伏擊藍(lán)衣人時有著驚人相似。
袁鴻
可他和寇家人在一起啊
邵箐心中驀然浮起一個最不可思議的念頭“你,你難道要?dú)⒘嗽櫩芗胰藴缈凇?
她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