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勉強又過去兩次之后,顧青瓷再不肯過去了,誰勸都沒用。
孫氏他們心知肚明早,只冷眼看著,那話頭卻不能他她們提。
最后還是要李成則出面來圓話,只說顧青瓷年紀小,身體嬌弱,這幾日害了些胃病吃不下東西。
替她說了話后,顧青瓷就更加理所當然了。
這日,孫氏想起先頭說要給李成則買人的事,吃過早飯,原本想讓白氏去請牙婆家來,但其實孫氏也不懂如何怎么買人挑人,更不知道像她這種只買一個下人的,牙婆也不會上門。
還是李成則說不必這么麻煩,他可以自己去牙舍。
孫氏也就就由得他了。
李成則這幾天都沒出門,之前陪小姑娘回門,那侯府里頭又是許多復雜官司,讓他很是費了些心力應付。
等要回來的時候,顧青瓷硬是拉著二夫人的衣服,滿臉不情愿,不肯回,最后二夫人狠心把女兒罵了一頓才算完。
就因這個,顧青瓷從上馬車一直到回了屋還在冷著一張臉生氣。
李成則自然不會同她計較,只當她鬧別扭。
他自己心里還有一大堆事沒處理,眼下也沒空去管教顧青瓷,只偶爾抽著空才會哄她兩句。
李成則有記憶,出了門先不著急去私牙舍,而是邊走邊看,熟悉一下路線和這里風土人情。
出了門白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不同世界的差異。這里的房租建筑,大道小路,馬車牛車,人們的衣著打扮這些,跟他所處的現(xiàn)代完全不同。
李成則嘆氣,在城西逛了許久,直到快要中午了才去了私牙舍。
牙舍后面一條街都是買賣奴仆的,李成則一路走來冷眼看了許多,最后選了一家,讓人帶他挑,最后買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子。
這時候人口買賣雖是合法化,到底讓人心情復雜。
然方才一路上竟然還有人跪下來對李成則磕頭求他買自己,李成則都不知道該作什么反應了。
新買來的小子因為年紀正好又有些機靈,不算很便宜,花了五兩銀子。
李成則很窮,他這幾天輕點過自己身上的財產(chǎn),一共就只有十兩銀子,這還是原身自己存了許久存下來的。他每個月從都從家里拿著讀書的經(jīng)費花銷,所以才才攢些。
買了人,現(xiàn)下全身上下就剩五兩銀子了。
李家一直是靠著鄉(xiāng)下那兩百畝田的田租子過活,并沒有在經(jīng)營其他的營生行當。
家里沒什么大事的時候,日子也還過得不錯,甚至可以供李成則讀書。
當然也因為家里有個讀書人,李家這些年并沒存下什么錢來。
今年又為了賣掉了一百畝田,賴以生存的家底一下子削去一半,短時間內(nèi)還緩不過來。
李成則一個大男人,現(xiàn)在還算是成了親的,自然不可能和原身一樣朝李保德或者孫氏伸手要錢。
又想到顧青瓷那一屋子十來個人,若不是顧青瓷自己有嫁妝能給人發(fā)月例,他是完全養(yǎng)不起的。
這樣算起來,他已經(jīng)是連老婆都養(yǎng)不起的人。
李教授哪里有過這么狼狽的時候,心想必須得趕緊想出個掙錢的法子出來,不然別說養(yǎng)老婆就是自己都要養(yǎng)不起了。
李成則不怎么會取名,把買來的小子帶回去,讓孫氏幫著取了個名兒,叫元寶。
老太太覺得意圖好又好叫。
李成則先讓元寶熟悉了下環(huán)境,主要是在東院這邊,西院全是顧青瓷身邊帶的人,婆子丫頭都是女眷,除了東廂房被李成則睡了,其余的屋子都有了安排。不用猜就知道顧青瓷規(guī)矩很大,可能不會讓外男進二門,于是他把元寶安排在東苑這邊的南房住,這邊屋子空,住得開。
“小封建。”李成則忍不住搖頭低聲笑罵了一句。
元寶聽話又機靈,李成則對他觀感不錯,這兩日出門都帶著他。
關在家里想不出生錢的法子,自然要多出去轉轉。
這天,李成則在家翻看李家的賬本,查看往年田地的出息和租子。
種田完全是看天吃飯,老天爺賞臉,年成好,地里豐收,租子就能多收些,若不好運碰上個災面荒年,顆粒無收,農(nóng)民吃不上飯了,租子自然收不上來。
靠這點田地吃飯實在是很不穩(wěn)當,李家又不是什么大地主,有良田千頃萬畝的。一百畝說出來都不夠看,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斷糧了。
隨后,李成則又發(fā)現(xiàn)了李家還有一百畝林地,據(jù)說因為那地不好,種不了什么東西,租不出去,于是就一直閑在那里,幾年都沒管它了。
那么大一塊地竟然就那么浪費了,李成則想去看一看那地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如果能利用起來,種點果樹之類的,也是一項收入啊。
他把這事跟李保德提了提,說自己準備去過去看一看。
李保德點點頭,道“也好,今年下半年還沒去田里看看,你過去了,順便見見那些佃戶,把今年的租子收了。”這些事往年都是李保德做的。
李成則做事不喜歡拖拉,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叫元寶去雇了輛牛車回來,兩個人就簡裝出門了。
李家的水田金地都是河口村,出了城坐車去大概要一個半時辰,其實不算很遠,最起碼這是屬于京郊附近的村落。
李成則出門的時候是辰時兩刻。
小滿悄悄從側門回來,跟著去了正屋。
張嬤嬤在外間等著呢,見她來了連忙問“知道大爺去哪兒了”
“回嬤嬤,大爺去鄉(xiāng)下了,說是河口村,好像是去收田租子去了。”
張嬤嬤聽著點點頭,然后抬腳回了內(nèi)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