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慕容復(fù)便帶著阿碧動身去了洛陽。
江上碧波蕩漾,一艘畫舫從西頭行駛過來,慕容復(fù)倚坐在雕花木欄旁,望著無垠的天空和無盡的云海,若用四個字形容他此刻的心境,那便是安寧祥和。
“公子爺,快到岸了。”
“辛苦了,福伯。”劃船老伯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寬額深紋顯得飽經(jīng)風(fēng)霜,一雙有神不顯渾濁的眼睛,臉上帶著微笑。
“阿碧那小丫頭還沒醒嗎,也不知道那丫頭怎么回事,一坐我的船就犯困,而且一睡就睡到快要上岸的時候。”
慕容復(fù)聞言淡笑道:“那也是因為福伯的船坐的安穩(wěn)。”
“呵呵,可能吧,真的決定好了嗎?”
“嗯,決定好了,非那么做不可。”
早就料到會有這樣回答的老人,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慕容家的人一旦決定的事,便不會輕易更改的。
渾然不知剛才自己被舫外那兩個人所談?wù)摚瑒偲饋淼陌⒈掏崎_窗,午后和煦的微風(fēng)迎面而來,輕拂著她頰邊的碎發(fā),讓她忍不住舒適的闔上了眼,唇角邊不由自主的挽起了彎彎的弧度。
“睡好了?收拾好東西,該上岸了。”清越如泉的聲音從旁傳來,阿碧轉(zhuǎn)身,便深陷進一雙仿佛可以望穿靈魂深處的耀眼黑眸。在她還小之時就知道自家公子生得極為好看,特別是那烏黑深邃的眼眸,肅然時宛若寒星,靜默時溫潤如玉,輕笑時若鴻羽飄落。
難得看到阿碧在自己面前發(fā)呆的樣子,慕容復(f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淡笑道:“睡傻了,嗯?”
“才沒有呢,我不傻,只是…”想到自己竟然看公子看得出神了,不由感到有些懊惱和羞意,這該怎么辦?公子會不會覺得自己不知羞,不矜持啊。
“只是什么?”看著陷入自己小情緒中的某少女,慕容復(fù)勾唇一笑,黑眸柔光四溢。
“只是…”阿碧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小臉一片通紅。
“好了,不逗你了,快收拾一下,我們要準備上岸了,穿過那片林子我們就可以到達洛陽城了。”
待阿碧收拾好后,船已經(jīng)停泊在岸邊,笑著和劃船的老伯道別后,阿碧緊跟著慕容復(fù)穿行在山林中。
……
洛陽城,薄暮的余暉淡淡傾灑在高大的磚筑院墻,墻檐下砌筑的斗拱以及玲瓏精致的亭臺樓閣的飛檐上,為眼前一片繁盛的洛陽黃昏晚景增添了幾絲朦朧與詩意美。四月,是牡丹花開時節(jié),在空氣中仿佛能聞到淡淡的花香。洛陽是繁華地帶,俞至黃昏街上的人也只多不少,慕容復(fù)與阿碧并肩走入人群中,俊男美女的組合向來賞心悅目,兩人一路走來引來不少回頭率。
慕容復(fù)和阿碧走進一間客棧,肩披四方塊毛巾的小二哥忙迎上來,笑著問道:“兩位客官是要住店還是吃飯?”
“備些酒食,準備好兩間客房。”黑眸環(huán)顧四周,盡是一些江湖人士,普通人只占少數(shù),將一錠金子拋給小二,然后拉上阿碧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
“好嘞,酒菜馬上就來,客官稍等片刻。”
在等菜的間隙,阿碧便聽到有人在談?wù)撘恍┙嵤隆?
“你聽說沒?喬峰孤身趕赴云南分舵,打退了四大惡人,丐幫幫主汪劍通大喜過望,將在三日后在丐幫總舵舉行喬峰的繼位宴。這幾天洛陽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就是要一睹喬峰的風(fēng)采。”
“這我倒是聽說了,還真不要說,這幾年江湖人才輩出,北有喬峰,南有慕容,還有西夏的千面公子,大理的君顏公子,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
“公子在游途時有碰見過他們?nèi)藛幔俊币蛔植宦┑膶⒉贿h處幾個年輕男子的談話聽進去的阿碧,不由對他們口中的與她的公子齊名的幾個人產(chǎn)生了興趣,尤其是阿朱所在意的喬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