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降得快,冬天來臨,已經(jīng)有了實感。各人的校服里面都加上了厚外套。
課間是閑話滋生的時間。
午休,旁邊組的組長收著模擬卷,才到中途就跑偏,站著和幾個女生一聊就是半天。
苗菁百無聊賴喝著酸奶,光聽不夠,打從話中間插進(jìn)去“趙梨潔參加比賽什么比賽”
聚在一塊聊得正歡的幾人回頭看她一眼,說“就是小提琴比賽啊,她不是學(xué)小提琴的嘛。”
“學(xué)校要辦比賽”
“不是。”知道的說,“咱們學(xué)校哪會辦這些東西,是我去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老師他們在聊這個比賽,好像會借我們體育館做場地,然后說趙梨潔也參加了。”
苗菁哦了聲,點頭,接著聽,不亂插嘴。
冬稚低頭看著書,溫岑在紙上涂涂畫畫,都仿佛沒聽到,專注得很。
下午,太陽撥開陰云,都趁著課間出去曬一曬,走廊上人不少。
冬稚不愛走動,沒離座位。身旁的同桌去向別人請教題目,空著。溫岑身邊同樣,苗菁在走廊上,是曬太陽大軍的一員。
他用筆帽戳了一下她的背。
冬稚回頭看一眼,“嗯”
溫岑趴在桌上,問“你不是也會嘛,那個。比賽你參加不”
稍頓,明白他說的是其他人八卦的那件事。
“不了。”冬稚說,“我很久沒上課了,手生。”
“手生也試試啊,怕什么。”
她沉默片刻,說“我的琴小了,不太趁手,沒換新的,估計拉不好。”
溫岑還想說什么,她坐直,背不再貼著他的課桌前沿,枕著自己的桌繼續(xù)看書。
周五晚上,陳就到家比平時晚。往常他回家都很準(zhǔn)時,除非臨時有事。
蕭靜然一直等著,照例讓廚下預(yù)備了熱湯,在爐子上煨著,剛看過一遍從廚房出來,聽見動靜,知道他回來,馬上迎出去。
“怎么現(xiàn)在才到家”她趿著拖鞋朝門走。
陳就手里拎著一個大袋子,正在玄關(guān)拖鞋。
她一瞥,隨口問“拿的什么東西,那么大”
陳就抬眸看她一眼,只說“我和朋友在外面逛了一會兒。”三兩下?lián)Q好鞋,提步就往樓上沖,“我先回房換衣服。”
“哎”蕭靜然還沒說話,他跑得飛快,轉(zhuǎn)瞬就上了樓。她無奈,嘆氣,“跑那么急做什么。”
陳就換好衣服下樓,兩手空空。
蕭靜然讓人盛好湯端到餐廳桌上,陳就拉開椅子坐下,蕭靜然在旁看著他喝。
陳就舀一口湯喝下,沖她笑,“好喝。”
“好喝就好。”蕭靜然笑盈盈,“媽天天讓人給你燉。”
陳就說“媽,我回來晚了你就別等我,別跟著我熬夜。我又不是小孩子。”
“知道,知道。你喝你的。”蕭靜然心里熨帖,怎么看他怎么好。
想起剛才他拎回家的大袋子,蕭靜然張了張嘴,剛想問,又自己打住。
他拎著東西跑得飛快,不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抽屜里攢錢的信封,日歷上圈起的她的生日,還有今晚上神秘兮兮的琢磨著,已然勾勒出事情的大致模樣。蕭靜然壓下唇邊的笑,輕輕拍了拍陳就的肩,“媽去廚房讓人再給你煮點東西吃。”
“媽,不用了。”陳就忙抬頭。
沒叫住蕭靜然,她趿著拖鞋進(jìn)了廚房,攔都攔不住。
喝完湯,陳就又吃了一碗餛飩,正好還要看會兒書,可以消消食。
等看書看到眼睛發(fā)酸的時候,胃里差不多也消停,陳就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上床就寢,入睡前收到趙梨潔的消息。
“休息日一起去圖書館嗎”她問。
陳就關(guān)了房間燈,屏幕光照在他臉上。后座賊兮兮的笑在腦子里一閃而過,陳就擰起眉,回道“不了,我沒時間。”
她又問“你有別的事要忙嗎去干什么”
陳就想了想,說“我媽馬上過生日,我要給她買生日禮物,還沒挑好。”
她說“這樣啊。”
他回了個“嗯”字,她沒再說什么。
一夜安眠。
隔天到學(xué)校,上午第二節(jié)課結(jié)束后的大課間,趙梨潔出現(xiàn)在班門口。
“陳就。”她叫他,背著光,看不清表情。
陳就起身,到門口,趙梨潔叫他到拐角說話。
“什么事”他問。
趙梨潔默了笑會兒,說“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啊。”
“那你為什么躲我”
陳就一頓,說“我沒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