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一下一下給秦牧順著毛,淡淡道“你們考慮的怎么樣”
陳晟嘆了口氣,“這本來就是我們占盡便宜的事情,沒什么好考慮的,拖這兩天也是最后再和他們相處一下。”
他低頭和譚致遠(yuǎn)對視了一眼,咬牙道“您真的愿意把房子給他住,并且保證他的工作嗎”
江寧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把秦牧放在沙發(fā)上,彎腰從茶幾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指尖在茶幾上輕輕一推遞了過去,道“地址是京都西郊南山公路別墅321號,你們可以先去試試。”
陳晟看著那串鑰匙,苦笑搖頭,“試倒是不必了,先生若是強(qiáng)制吸我的怨氣,我也反抗不了,能提出這個要求已經(jīng)是很有誠意了,我信您。”
江寧神色微動,輕輕頷首,“房子的事你放心,過戶手續(xù)我會盡快與你愛人辦理妥當(dāng)。”微微一頓,他補(bǔ)充道,“至于糾纏他的人,如果有困難,可以來找我。”
譚致遠(yuǎn)大概也是覺得那身后的人太過棘手了,他苦笑一聲,并沒拒絕,略有歉意的微微俯身,“實(shí)在麻煩您了。”
他停頓一下,隨即輕輕搖了搖頭,“至于房子,還是不必了,這房子還是您的,請容留我暫時住幾年就好,等我有了能力,我會再買一棟房子搬出去的。”
陳晟神色一急,正要說些什么,卻聽譚致遠(yuǎn)低低一嘆,“用他換來的房子享福,我會有罪惡感的。”
陳晟本來要說出口的話頓時就頓住了。
江寧也沒逼他,點(diǎn)頭道“可以。”
一人一鬼彼此對視了一眼,沉沉嘆一口氣,一切盡在那一聲嘆息之中表露無遺。
陳晟忽地一側(cè)頭,努力忍住回頭得沖動,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咬牙道“開始吧”
譚致遠(yuǎn)猛地抽了口氣,捂著嘴唇側(cè)透過閉上了眼。
始終沉默的秦牧慢慢站了起來,張開嘴對著陳晟猛地一吸,一團(tuán)團(tuán)黑紅色的霧氣從陳晟身上脫離,一股腦全部進(jìn)入了秦牧的嘴里。
等他們從江寧家里出去,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了。
秦牧抱著半鼓的肚皮窩在江寧懷里,站在門口和他們送別,“陰差一個小時之后就會到來,你們抓緊時間吧。”
沒了怨氣的陳晟看上去就是個透明的虛影,和普通人就是個實(shí)體和透明的區(qū)別,一點(diǎn)都不可怕,他拉著譚致遠(yuǎn)的手連連應(yīng)道“好的,還是謝謝先生。”
江寧輕輕點(diǎn)頭,緩緩把門關(guān)上了。
秦牧明明吃了怨氣,心情卻看上去有點(diǎn)不太好,它沉默一會兒,出聲道“陳晟身上的陰氣很重,如果努力一把,是可以做陰差的。”
江寧輕輕摸了摸它,“這就看他的機(jī)緣了。”
秦牧點(diǎn)點(diǎn)頭,一只爪子撐在下巴上輕輕撓了撓,若有所思道“說起陰氣重的話我有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江寧緩緩坐回沙發(fā),手指一下一下摸著它的毛,低垂的眼底卻是冷光幽幽,“正好,我也有。”
秦牧道“陳晟說,那里有很多和他一樣被殺后被困的人。”
江寧接道“媽媽的筆記里提過,讓我注意連續(xù)不斷的陰性體質(zhì)遇襲事件,我們沒見過陳晟的肉體,無法確定他的體質(zhì),不過他的魂魄的確陰氣很足,可能體質(zhì)是偏陰性。”
他總結(jié)道“你的肉身可能也在他們手里。”
秦牧吸了口氣,沉聲道“不過這終歸只是我們的猜測,如果想證實(shí)的話,的確是有一個途徑。”
江寧撓著它毛的手指一頓。
秦牧緩緩地開口,“陰陽署。”
“陰陽署”江寧眉一挑,“你讓我進(jìn)入陰陽署”
秦牧點(diǎn)點(diǎn)頭,“陰陽署總管人間所有和靈異事件扯上關(guān)系的案子,它那里一定會有案卷記錄,從那里出發(fā)更好找尋線索,不過陰陽署招人從來都是他們主動找上門,你如果去應(yīng)聘,肯定會被趕出來”
它抬爪扶額,無奈道“這條路暫時行不通,還是先在陰陽界打出名氣來,他們會自己找上門的。”
它說到這里像是有了談性,侃侃而談起來,“說起來,你可能不知道,陰陽界有兩個絕對的巨頭,陰陽寶和陰陽署,如果說陰陽寶是金錢的象征,陰陽署就是身份的象征,能被陰陽署找上門,都是祖輩好幾代積累下來的福氣,一旦進(jìn)入陰陽署,就像考上京都公務(wù)員,特別有面子,江恒那家伙就是陰陽署的人。”
江寧忽地問“你呢”
“我啊”秦牧懶洋洋的一甩尾巴,“他們倒是找過我,我拒絕了。”
江寧繼續(xù)給它撓癢癢,神色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原因。”
秦牧“哈”的一笑,滿不在乎道“我自由自在慣了,不習(xí)慣束縛。”
江寧沉默。
手下的身體雖然極力放松,但還是微微有些僵硬。
和秦牧相處了三個月,雖然對他的過去不太了解,但他能確定一點(diǎn)。
秦牧沒有朋友。
他有一個盡心呵護(hù)的弟弟,最后卻背叛了他,此外,他連一個落入險境后可以信任可以求助的朋友都沒有。
今天見到的祁麟,算是秦牧最親密的朋友了。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在刻意的在他與別人之間筑起一道墻,他出不來,別人也進(jìn)不去。
除了他之外。
而他有什么例外之處呢
陰煞。
陰煞和陽煞都是煞,也只有煞才不懼怕煞,而煞,總是一種大兇的存在。
他基本可以推斷出來,秦牧是怕自己給別人帶去厄運(yùn),所以在刻意的回避與人接觸。
所謂的傲慢不好相處,只是他掩飾自己的外殼,就像只刺猬一樣,外面滿是尖刺,觸之便傷痕累累,內(nèi)里卻是柔軟一片。
僅僅因?yàn)殛愱杀Wo(hù)他愛人的行為就不忍心吞噬他的怨氣。
心臟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真是只讓人憐惜的小貓。
玉娃娃見外面沒人了,終于一溜煙鉆了出來,飄到江寧面前,小胖手捂在嘴唇上咳嗽兩下,一本正經(jīng)道“粑粑麻麻,二寶在哪呢”
他話音一落就看到了秦牧比走之前還要鼓鼓的肚皮,圓溜溜的眼睛猛地睜大,驚道“二寶還沒生出來呢”
江寧“”
秦牧“”
秦牧瞬間炸毛,“你哪只眼睛看到它是從我肚子里生出來的你是我生的嗎”
玉娃娃理直氣壯道“我是從粑粑的陰煞里重生的,你和粑粑是一對,所以也是你生的。”
秦牧“”
氣到極致的秦牧直接魂魄出體,淡金色的透明魂魄飄蕩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的盯著呆愣的玉娃娃,眼神冷漠,氣焰囂張,很有一股大魔王的恐怖氣勢。
只是肚皮依舊是鼓鼓的,莫名就少了點(diǎn)氣勢。
隨著他魂魄一出體,恐怖暴虐充滿毀滅氣息的陽煞之氣鋪面襲來,只要他愿意,一揮手就可以把他捏成碎片。
玉娃娃渾身一抖,臉色瞬間慘白一片,它嘴角動了一下,勉強(qiáng)牽起一個討好的笑,“我我開玩笑的,我不要麻額,生二寶了。”
秦牧冷哼一聲,抱著手臂在江寧身邊虛虛的坐了下來。
這小娃娃古靈精怪挺聰明,就是欺軟怕硬,明明知道二寶不是從他肚子里生出來的,逮著他好欺負(fù)一直挑釁,不給點(diǎn)顏色,倒還真以為他是什么任人蹂躪的主了。
他這邊還在東想西想,猛地察覺肚子上覆上一抹溫涼的觸感,側(cè)頭一看,江寧不知道什么時候伸過來一只手,正在他鼓鼓的肚皮上輕輕撫摸,略有些新奇道“這么一看,還真有點(diǎn)像懷孕。”
秦牧“這是怨氣。”
江寧怎么會真不知道,那也只是一句調(diào)侃而已,他收回了手,上下打量他一眼,點(diǎn)頭道“比之前見到的魂魄要凝實(shí)不少,陽煞也更強(qiáng)了,看來恢復(fù)的不錯。”
秦牧的心情瞬間陰轉(zhuǎn)晴,他哼哼一聲,略有一些得意道“之前那對母女身上的怨氣不少,質(zhì)量也不錯,我補(bǔ)回了不少陽氣,等陳晟的這一點(diǎn)怨氣吸收完,我就可以開始嘗試召喚異獸了。”
他說著,微微一頓,皺眉道“不過能召來什么異獸我就不確定了,現(xiàn)在的陽氣還不足以支撐我定向召喚,只能隨機(jī)。”
托了之前陰陽寶駐地的福,江寧對異獸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他點(diǎn)頭道“慢慢來,不急。”
這時,秦牧寄宿的黑貓因?yàn)闆]了外來魂魄的壓制,原本的貓魂重新掌控身體,一見了江寧,立刻宛如見到食物,一下?lián)涞剿砩希瑢χ褪且环抖瞧びH蹭蹭,口中“喵喵”直叫,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在對著主人嘀咕抱怨。
偏偏江寧還很溫柔的撫摸它,臉上雖然冷冷淡淡沒什么表情,但秦牧就是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很柔軟。
這讓他不自覺有些吃味。
你現(xiàn)在摸的可不是我啊,難道只要是這副身體,里面不管是誰,你都會如此溫柔以待嗎
他看著那只在黑貓肚皮上摸來摸去的手,再看看自己圓鼓鼓的肚皮,突然就很希望他再來自己身上摸兩下。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頓時就有些驚悚了。
不對,我喜歡的是女人,我希望的也是女人來摸我,怎么會是一個男人
男人和男人,真的會有什么愛
他忽地就想到剛剛離開的陳晟和譚致遠(yuǎn),他們兩個即使陰陽相隔,依舊是想在一起,即使死亡也不能將他們分開,如果不是現(xiàn)實(shí)的牽掛,譚致遠(yuǎn)說不準(zhǔn)真的會陪他一起死。
男人和男人,也會有愛,那我和他
不對,我在想些什么,我和他就是普通搭檔罷了,哪里是什么愛情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猛地一下飄了起來,江寧也被他突然的這動作弄得一愣,問道“怎么了”
秦牧臉色變換不定的愣了一會,猛地深呼吸兩口氣,一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搖了搖頭,道“沒什么。”
說完隨即感覺到這個借口太敷衍了,他想了一下,轉(zhuǎn)移了話題,“那只和田玉手鐲不是拿回來了嗎,看看日記本有什么線索。”
江寧瞬間被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他從兜里把那只手鐲拿出來,在固魂戒上輕輕一觸,“叮咚”一聲脆響,手鐲中流轉(zhuǎn)的白色玉芒被抽取了一絲力量,隨即戒指散出一層朦朧光暈,日記本的虛影在半空顯示,很快翻到了空白的一頁,上面黑色的娟秀字跡慢慢顯示了出來。
“1993年3月27日,我和你父親第一次見面的時間,我們在日衡珠寶調(diào)查一起陰性體質(zhì)遇襲事件,死者叫蔣廷宣,是日衡珠寶總裁,于3月26日被殺身亡,魂魄失蹤,暫定和陰陽界有關(guān),陰陽署派遣我們開始調(diào)查,如果你身邊暫時沒有頭緒,可以去這里開始查起,那里有媽媽留下的線索。”
日記本在半空中停留了一分鐘左右,虛影緩緩淡去。
和田玉的玉芒似乎也有一點(diǎn)黯淡了。
一回生二回熟,江寧伸出一根手指,水滴狀的陰煞溢出指尖,滴落在白色的玉鐲上。
潔白如玉的手鐲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玉娃娃巴巴的湊過來,臉貼在手鐲上輕輕蹭了蹭,嘴里親熱的叫“二寶,弟弟”
他仰起臉來,眨巴著眼睛嘿嘿笑道“粑粑,你們還有事情要忙吧,二寶交給我照顧怎么樣我會把它照顧得很好的”
江寧清清淡淡的瞥他一眼,“你確定不是把它拿出去摔碎”
玉娃娃笑容一僵,又繼續(xù)笑道“怎么會呢,這可是我弟弟呀,我作為哥哥一定會給它最好的照顧”
江寧一指放在腿上輕輕一點(diǎn),淡淡道“可以,我明天要看到一個完完整整毫發(fā)無傷的玉鐲和玉魂,它缺了哪里,拿你來補(bǔ)。”
玉娃娃“”
他在江寧面無表情的注視之下,揚(yáng)著僵硬的笑臉,拿小胖手和小胖腿小心翼翼的抱著手鐲飄臥室去了。
礙事的人終于走了,兩人開始就剛剛的日記討論。
“日衡珠寶”江寧微微蹙了下眉,薄薄的嘴唇輕輕一抿,本就淡漠的面容更顯冷意,“還真是個熟悉的名字。”
秦牧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對那里很有意見他們欺負(fù)過你”
江寧微微挑了下眉,狹長的眼眸輕輕一瞇,本就漆黑的眸子里那一點(diǎn)濃郁的墨色厚重到幾乎就要滴了出來,一眼瞥去,讓人有種從心底發(fā)冷的森寒冷意。
他冷冷的說“一點(diǎn)孽緣而已。”
這孽緣可不簡單啊
秦牧心中默道。
陰煞都快溢出來了,這心情看來很不好。
江寧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拿起手機(jī)開始查找,“我們就這樣直接進(jìn)去不太好調(diào)查,我找找愛屁屁上有沒有關(guān)于他們的任務(wù)。”
他隨手在賞獵頁面劃拉幾下,是有一個人發(fā)布的組隊(duì)消息,說日衡珠寶出現(xiàn)了疑似鬼怪的靈異現(xiàn)象,要找人一起組隊(duì)去探索,賞金足足有四百萬,還算不錯。
秦牧也飄過來看了看,點(diǎn)頭道“可以先放到收藏欄,我明天怨氣就能消化完了,如果到時還沒人接,我們就去看看。”
江寧點(diǎn)頭表示同意。
事情到這里就算告一段落,看天色還早,江寧給自己做了頓午飯,又跑去書房練習(xí)畫符。
在剛覺醒陰煞的三個月里,他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實(shí),早上六點(diǎn)起來就要跟著秦牧鍛煉身體,練習(xí)身手,中午是畫符背咒法等等一些常用的捉鬼手段,晚上聽他講一些陰陽界的常識,順帶練習(xí)控制陰煞。
那時候每天都累到有些虛脫,慶幸的是因?yàn)樗年幧罚蟾盘焐褪浅赃@口飯的,體質(zhì)也被覺醒的陰煞徹底改造過一次,他一天的學(xué)習(xí)可以抵得上別人兩三個月的成果,簡直堪稱進(jìn)步神速,三個月后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順利出師了。
像是現(xiàn)在,他畫一張鎮(zhèn)魂符,提筆閉氣一氣呵成,符成之后朱砂之上閃過一抹紅色流光,已然是有所小成了。
秦牧在一邊贊許點(diǎn)頭,“不錯,比絕大多數(shù)捉鬼師都要好了,再練幾個月就可以大成了。”
江寧一頓,嘆道“那我可得抓緊時間了。”
盡快真正的強(qiáng)大起來,秦牧的身體才能盡快找回來,他父母也才能盡快脫離魔爪。
他不再說話,開始專心致志的低頭畫符。
秦牧那話說出來就知道說錯了,他看江寧微低著頭在那里奮筆疾書,神色之間一片嚴(yán)謹(jǐn),不由有些心疼。
他現(xiàn)在的壓力實(shí)在太大了,不僅要掩飾自己的體質(zhì),還要捉鬼找玉魂,他父母和他身體的事情全部壓在了他肩上,而他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也就他可以陪伴左右,他身上的責(zé)任實(shí)在太重了,重到讓他有些心疼。
他沒什么可以幫他的,但至少,他可以陪他。
于是一整個下午,他們都在書房里畫符度過,包括晚上訓(xùn)練控制陰煞的時候也一直在一起。
又是一個晚上過去。
清晨,江寧例行做完早間的鍛煉,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秦牧也懶洋洋的從床上起來了。
他這時候又回到了黑貓身體里,它用了一整個晚上去消化陳晟的怨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化的差不多了,有了能量補(bǔ)充,它整只貓的精神好得不得了,伸個懶腰,抖抖毛發(fā),精神抖擻的下了床。
江寧也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這時候坐在床頭柜前,盯著上面一個黑色的手鐲研究著。
玉娃娃趴在手鐲旁邊自己的翡翠石頭上,兩只小胖手撐著下巴,也盯著那手鐲發(fā)起了呆。
“奇怪,怎么還不出來”他撓撓頭,很是苦惱,“我能感覺到陰煞的力量差不多被它吸完了,應(yīng)該到時候出來了啊。”
江寧想了想,拿手指在手鐲上一摸,白皙的指尖頓時染上一抹黑炭一樣的顏色,手鐲上被它擦過的地方恢復(fù)了一開始的羊脂白玉,白生生一片,干凈的不能再干凈。
他看看黑糊糊的指尖,再看看玉娃娃。
玉娃娃也盯著他看。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會,江寧忽地一蹙眉,道“他交給你了。”
隨即轉(zhuǎn)身就走,秦牧也甩著尾跟在他身后去了客廳。
玉娃娃眼珠咕嚕嚕一轉(zhuǎn),對著白玉手鐲嘿嘿一笑,“二寶,你再和粑粑耍心眼,他可要生氣了,他一生氣,就會把你吃了哦”
黑白相間的白玉手鐲微微一顫,一個圓鼓鼓的小腦袋從手鐲里冒了出來。
他左右看了看,見房間里除了玉娃娃再沒其他人,這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把整個身子都從鐲子里拽了出來。
卻是個和玉娃娃差不多大小的小胖娃娃,胖乎乎軟乎乎白乎乎,就連肚兜都是白色的,看著就像塊大白兔版牛奶白糖一樣,特別的想啃一口。
玉娃娃下意識擦擦嘴角,擦到一點(diǎn)隱約的口水,頓時嫌棄的一甩小手。
牛奶白糖唉,嘿嘿,看起來就好香
白娃娃似乎有些不安,兩只小胖手?jǐn)囋谝黄鹋ぐ∨さ模趾鹾醯哪_丫也蹭來蹭去,圓溜溜的大眼羞答答的一抬,小小聲道“請問你”
玉娃娃踴躍的自我介紹,“你叫我哥哥就好,你是二寶,剛剛出去的人是粑粑,貓是麻麻,就是粑粑讓你晉階的,你可以安心跟著我們,直到晉階到高等玉魂成為法器為止。”
白娃娃眨巴眨巴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么好嗎請問我需要做什么”
玉娃娃仰起臉撓頭,“好像一般也不需要做些什么吧話說回來,”他皺了皺小眉毛,不解道“你剛剛為什么躲里面不出來,還弄個黑外殼假象糊弄粑粑”
白娃娃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軟乎乎道“他身上的氣息讓我有些怕。”
說完似乎覺得這句話有些失禮,又連忙道“不過我知道是他讓我晉階的,我很感激他,我會努力克服的”
玉娃娃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理解,他剛剛見到江寧的時候也怕的要死呢。
他隨即站起來,拍拍小胸脯,氣勢昂揚(yáng)道“家里我是哥哥哦,二寶你可要聽我的”
白娃娃軟糯糯的應(yīng)道“好的哥哥”
玉娃娃心里瞬間一陣舒坦,嘿嘿一笑,“那現(xiàn)在,就先讓我啃一口吧”
他猛地一下朝白娃娃撲了過去,白娃娃猝不及防被他撲了個正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小胖手上頓時挨了一口,雖然不疼,但這莽撞的動作著實(shí)把他狠狠地嚇了一跳,眼眶一紅,嘴一張,“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嗚哇哇哇嗚嗚嗚”
玉娃娃小心臟一個顫抖,連忙把嘴松了開來,見他這哭樣頭皮都麻了,連連道“你別哭嘛,我就是舔一下嘗嘗牛奶糖味,我也沒把你咬疼啊,你”
后面的話猛然頓住了。
哇哇大哭的白娃娃身上白瓷一樣的顏色慢慢變黑,哭聲也慢慢止住了,白色的肚兜變成了黑色,眼瞳也慢慢變得漆黑如墨,就頭頂兩個圓圓的童子髻也變成了漆黑的色澤。
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冷酷的氣場,漆黑的眼瞳冷冷的盯著他,出口的話語也幽幽的帶著股冷氣,“你剛剛咬了我”
玉娃娃小心臟莫名的一抖,整只娃娃都懵了。
我的牛奶白糖怎么變巧克力了
黑娃娃見他不說話,嘴角微微一挑,那笑容莫名就有股邪氣森森的感覺,駭?shù)盟黼u皮疙瘩都起來了。
黑娃娃點(diǎn)一下頭,森森然道“那我就咬回來好了。”
說完,他一張嘴,露出滿口整齊的白牙,“卡擦”上下一咬。
玉娃娃“”
嚶粑粑麻麻快救我,牛奶白糖他黑化成巧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