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尷尬的寂靜最后是被一聲開門聲給打破的。
進來的人是個男青年,看上去二十一二,一身白色的修身風衣,白色的襯衫,白色的褲子,白色的皮鞋,他似乎對白色有種近乎于虔誠一般的喜歡,就連手上都戴著一雙白手套,手里拿著個淡褐色的袋子,是專用來裝鬼的縛陰袋。。
他微微抬著下巴,俊秀的臉上表情很是冷淡,某一個角度看去竟和江寧有一點兒相似,不過比起江寧的沉靜,他更有一種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傲慢感,那眼簾下垂用眼尾看人的姿態(tài),妥妥就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公子。
這兩個人一出現(xiàn),剛剛還一臉驚悚表情的溫涵頓時換成了滿面笑顏,對著兩個輕輕點頭,笑道“江少爺,又完成任務了這是您七天以來的第四個任務了,這么高的效率,江老爺子該笑得合不攏嘴了。”
江恒只輕輕點了點頭,還沒走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柜臺上懶洋洋抱著肚皮的秦牧。
他頓住腳步,微微蹙眉,語氣有點不耐,“什么時候,陰陽寶的柜臺也是一只畜生可以來的地方了”
秦牧在他進來的一瞬間身體就不自覺繃緊了,江寧也不太喜歡他身上那股氣質,他本來不想惹事,不過秦牧是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伙伴,他容不得別人隨意欺負。
“這是我的貓。”他開口道,聲音冷冷淡淡,如在寒潭之中浸潤了一番,聽得人心里都跟著發(fā)冷,“貓能不能在這里我的確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先生不是陰陽寶的人,應該是沒權利對此發(fā)表意見的,你只需要交任務,然后離開,這才是你該做的。”
秦牧心里瞬間就涌上一股暖意。
哎呀,沒白寵你呀,不過這小子不是個好惹的,江寧現(xiàn)在才剛剛起步,還不宜對上他,少不得得它出手。
它翻了個身,四爪撐住柜臺勉強站起身來。
江寧這一句話不出意外把江恒給惹惱了,他眼睛虛虛的一瞇,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有些地方只有人能待,有些地方只有畜生能待,畜生待了人待的地方,那就是越界,需要”
他說到這里微微一頓。
柜臺上面,秦牧四爪蹬在地上,撐著圓滾滾的肚皮很費力的往前走去,一爪一個金色的貓爪印,一路留下十幾個印記,終于成功抵達江寧身邊,仰起頭沖著他軟軟的“喵”了一聲。
江寧放開捧著小魚的手,抬手把它抱在懷里,聲音看似冷淡,卻有股不易察覺的寵溺味道,“吃這么撐,跑什么路”
秦牧“喵喵”叫著在他懷里蹭蹭蹭,一臉的親昵,成功讓江寧的表情軟化了一點,本來冷硬的輪廓一旦柔化下來,就顯得特別的好看。
溫涵卻顧不上欣賞美男,她雙眼緊緊盯著柜臺上刺目的金色,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江恒看看那些金爪印,再看看江寧,又看看金爪印,腦海里倏忽晃過一個人的身影秦秦牧
不對,這是只貓,哪是秦牧
可這金爪印主奴契又的確是秦牧的絕學
他表情混亂一瞬,一絲理智占據(jù)上風,不管是不是秦牧,會這一手絕學的,最好不要輕易得罪。
他生生把最后那句話拐了個彎,“需要有主人看顧就好。”
溫涵額角隱約抽了一下。
江寧眉眼輕輕一挑,很快被他壓了下去,他輕輕點頭道“江少海涵。”
隨即他從兜里拿出一張紙巾,捏著四只軟絨絨的貓爪子擦了起來,邊擦邊道“哪里沾的顏料我剛剛抱你過來怎么沒發(fā)現(xiàn)”
手里白色的紙巾一擦一層金糊糊。
秦牧伸直爪爪任他擦,過程里還給他身上糊了幾個金爪印,氣得江寧捏著它爪子不讓它動,擦完爪子后還把柜臺上的金爪印一起給擦了,期間換了好幾張紙巾,上面一片金糊糊。
溫涵“”
江恒“”
就臉有點燒。
敢情這是金顏料,而不是主奴契
最后還是溫涵打破了沉默,她咳嗽一聲把話題拉回來,微笑道“江少爺這次做的什么任務報個任務號給我。”
江恒這才抬步來到江寧柜臺前,報出一串數(shù)字。
江寧對先后這個順序并不太在意,況且他第一次交任務,順帶在旁邊看看江恒的操作也好,只是他有一點不太懂,“任務號”
江恒又恢復了那種盛氣凌人的眼神,鄙夷道“連任務號都不知道新手”嗎
最后一個“嗎”字他沒說出來。
因為他看到了飄在江寧身邊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