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錢琮瀾還真是猜到了幾分林徽真的心思。
錢琮瀾一直小心把握著與林徽真日常交往的度,不能太熱絡(luò)諂媚,也不能太冷著,盡量幫著錢琮清加分。哪怕當(dāng)初他通過拍賣會賣靈石的時候遇到了不少麻煩,他也不曾求到林徽真的頭上,而是利用錢家與一些世家的人脈來解決。
攤上這么一個不省心的弟弟,錢琮瀾只能擔(dān)著哥哥的身份,操著當(dāng)?shù)男摹?
這一回,道協(xié)與妖盟聯(lián)手也找不到錢琮清的蹤跡,錢琮瀾只得求助于林徽真。
只是,一通電話沒有打通,錢琮瀾拿著手機,每隔十五分鐘一通電話,總算是等到林徽真接電話。至于為什么明知道林徽真的家庭住址卻沒有派人上門不速之客,林徽真從來是最為厭惡的。他既有求于人,怎會觸林徽真的底線。
“鬼道”林徽真想起幻境中那個魏魍,眸光微暗。
魏魍其人,還真是個大忙人。當(dāng)年鬼道之禍有他出力,蘇家一眾女眷慘劇有他在背后當(dāng)推手,再有顧彎彎車禍,兩年前聚陰兇地被破,現(xiàn)在錢琮清失蹤。這份執(zhí)著與毅力,真是沒的說,也不知道他一直在操辦著什么大事,值得他拼著老命折騰到現(xiàn)在。
雖然現(xiàn)在沒有確切的情報說錢琮清是魏魍擄走的,但林徽真莫名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他的手筆。
林徽真清楚,若不是錢琮瀾走投無路,也不會求到他這里。錢琮清本就是他的徒弟,雖說就這么被擄走了十分丟人,但擄人擄到了他徒弟身上,還真當(dāng)他林徽真是泥捏的不成
林徽真沉聲開口道“此事我已知曉,我會盡快趕到b市。”
錢琮瀾心頭微松,連忙道“多謝先生。”
掛掉電話,林徽真起身,準(zhǔn)備帶上鹵蛋乘飛舟去往b市。不過,看著手機屏幕顯示出來的那數(shù)目驚人的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這是錢琮瀾一個人的杰作
林徽真戳開未接來電,發(fā)現(xiàn)這其中只有一半是錢琮瀾的號碼,剩下的未接來電,分別屬于張瓊穎和張瓊欣姐妹倆。
正想戳開短信看一看內(nèi)容的時候,電話震動聲又一次響起,上面顯示的是張瓊穎的號碼。
“怎么都趕到一塊兒來了。”林徽真低聲自語,按下通話鍵。
“林先生”電話那頭的張瓊穎聲音沙啞而急切,“我是張瓊穎,求您救救我太爺爺”
“張光華怎么了”林徽真眉頭微挑,張光華是華國獨一份的金丹真人,以著末法時代的靈氣程度,張光華如今的修為稱一句仙人都足夠了。
“太爺爺中了毒。”張瓊穎說出如今被張家與道協(xié)死死按住,不曾泄露半分的事情,聲音顫抖,“太爺爺和幾位世伯在處理完滇省巫寨事宜后,準(zhǔn)備回程的時候被投靠了鬼道妖人的巫祭暗算。太爺爺為了救人,中毒昏迷。即巫寨和盼巫寨的兩位大巫祭聯(lián)手,卻也只勉強壓制了毒性。”
林徽真微微瞇起眼睛,沉聲道“能夠讓金丹修士束手無策的劇毒”
手機那頭的張瓊穎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竭力穩(wěn)定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一字一句道“陸世叔說,那是鬼蠱。鬼蠱以冤魂厲鬼入蠱,其毒遠勝于鬼毒,不僅能夠荼毒肉身真元,還能夠污染靈魂生機。”
又是鬼道
林徽真目光微沉,事情都湊到一塊兒去了,這可不像是什么巧合,更別說讓他中毒的是鬼蠱了。
魏魍可是養(yǎng)著一條鬼蠱呢。
能讓金丹修士束手無策,魏魍那條鬼蠱至少已經(jīng)蛻變成了黑色。
林徽真看了看窗外已經(jīng)黑透了的天色,道“張光華如今可被送回b市了”
張瓊穎聽林徽真問起這個,立刻意識到了林徽真的用意,連忙道“太爺爺已經(jīng)被連夜送回了我張家本宅,我們這邊可以派專機來接您過來。”
道協(xié)有國家分配的專機,一些s級的大任務(wù)可以動用專機。以著張家老太爺?shù)牡匚慌c影響,為了救治他,無疑是能夠動用專機的。
“不必。”林徽真站起身,直接道“張家在哪個區(qū)”
“東城區(qū)。”
“東城區(qū)”林徽真回憶了一下b市的地圖,道“派車到東城區(qū)的驪景公園西門等著,我五分鐘就到。”
“五分”張瓊穎被林徽真說出的時間驚了一下,旋即大喜,忙不迭地道“好的好的,麻煩您了林先生,大恩大德,只要張家能夠做到,這份恩情必還。”
林徽真掛掉電話,掃了一眼手機里的未讀短信,看著這些人名,不必點開就能夠猜得到內(nèi)容是什么。
林徽真回到臥室里,看著臥室床上睡得正香的鹵蛋,比量了一下鹵蛋現(xiàn)在的體型,打開衣柜,換上一件寬松的運動外套,然后將鹵蛋塞進了衣服里。
之前將鹵蛋塞進衣服里面會被別人當(dāng)做有小肚子,這一回是大肚子了。掂掂重量,至少四斤,終于變成大貓貓了。
鹵蛋被林徽真擺弄著塞進衣服里,這只長開了些許的漂亮黑貓全程闔著眼睛,完全沒有被林徽真的動作驚醒,只在林徽真將貓攏進衣服里的時候,閉著眼睛翻了個身,將腦袋扎進林徽真的懷里,爪鉤彈出一點,勾緊了林徽真貼身穿著的棉體恤后就不動彈了。
好累好困不想動彈,只想睡覺。
林徽真低頭親了親鹵蛋的耳朵,攏緊了愛貓。
揣好了心上貓,林徽真啟動飛舟,瞬息間就趕到了b市的東城區(qū)。他剛站在東城區(qū)驪景公園的門口,張家派來的車子都到了。
張瓊穎從副駕駛座處沖下來,一臉激動,大聲道“林先生”
林徽真微微頷首。
說來也是讓人感慨,當(dāng)初張瓊穎去云城市鞏固聚陰兇地的封印,為了方便行事,張瓊穎選擇在二中當(dāng)一名美術(shù)老師。她自認(rèn)修道小有所成,卻不想,高一那一屆的學(xué)生中藏龍臥虎,修為比她還高了一截的鬼道傳人郭明睿是一個,深不可測連她太爺爺都贊嘆不已極為推崇的林徽真則是另一個。就連她眼中的普通人錢琮清都在那一日入了道,如今修為進境極快,比她都高出不少。
人生際遇,果真難料。
等車子在張家本宅停下的時候,正在前院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鞋底都磨薄了一層的張瓊欣眼睛一亮,立刻奔到車前,急聲道“姐,林同學(xué)接到了嗎”
話剛一出口,后車門推開,懷揣著黑貓的林徽真就下了車。
張瓊欣身體一僵,她有些復(fù)雜地看向林徽真,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林同學(xué)。”
林徽真沖張瓊欣略一點頭,回道“張同學(xué)。”
張瓊穎拍了一下妹妹的肩膀,不敢耽誤,引著林徽真向張光華此時所在的正院走去。
張瓊欣看著林徽真的背影,神情失落。
兩年未見,再見之時不過一個點頭,一聲“張同學(xué)”。
張瓊欣抽了抽鼻子,雖然他們之間本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當(dāng)初她為了試探林徽真是不是修行者還偷偷用一縷真元在他的身體里走了一遭。如今想來,那時候的林徽真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屑跟她一般計較而已。
難怪日后的相處中,林徽真對她沒有半點熱乎氣。
但她現(xiàn)在長高了,還比從前更好看了,林同學(xué)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好吧,他一點也不在意。
張瓊欣垮下肩膀,片刻后,張瓊欣精神起來,抬腳沖進了院子里。
還沒戀就先失戀是小事,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太爺爺?shù)牟∏?
張瓊穎引著林徽真,一路走到了張家正院中。
這一次跟著張光華同去滇省的天師都候在院子里,還有兩位來自于杜家的天師。
道協(xié)七脈同為道門,但各有所長。比如杜家,擅玄醫(yī)之術(shù)。
杜家大長老此時正與一起趕來的即、盼兩個巫寨的大巫祭守在張光華的病床前,竭力阻止鬼蠱毒性擴散。
林徽真出現(xiàn)在院子里的時候,這些年只聞其名未見真人的一眾天師對于這位隱藏于錢家之后的大人物無疑是好奇的。
林徽真雖然低調(diào),但他那個貓妖手下可不低調(diào),背后的錢家也不低調(diào),難得張家也跟著出手,禁止一切修行者妖物跑去云城跟這位來個偶遇。
他們倒是想走送拜帖的路子,但那將物流公司開遍全國的貓妖季蕪修無一例外,全給推了,就差指著他們的鼻子呵斥,讓他們不要妨礙林徽真普通又和諧的高中生活,敢耽誤了他家尊上高考,別怪他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