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最近出了件稀罕的事,留洋回家祭祖的許家大小姐迷戀上了西風(fēng)樓的頭牌戲子, 每日就在西樓的戲臺下聽曲兒, 日日扔賞錢就是為了陸懿一笑。
戲班子的班主金大海看見許大小姐就跟看見金串子一樣, 雙眼發(fā)光殷勤得不得了。那臺上唱著霸王別姬的陸懿, 身段儀態(tài)都是頂個兒的好, 回眸一笑間,只怕是當(dāng)年的虞姬也不及他三分容色。
也怪不得,這些年雖流行什么電影明星,將各類的戲班子搞得難以維系生計, 卻沒有動搖著西風(fēng)班的營生。
說實(shí)話, 陸懿這張臉只怕是男女通吃, 甘心為他赴湯蹈火
這不是,洋小姐的花籃又將西風(fēng)樓門口的臺階全都堆滿了, 不過這陸懿可不是個簡單糊弄的小角色,許錦語硬是連著捧了半個月的場,都沒見他好言跟她說一句謝意。
這下九流場合的戲子,能夠如此大的顏面排場,自然也有其中的道理,其他人不知道, 許錦語心里門清,眼前這身段妖嬈的男人, 另一層的身份則是平關(guān)城的陸鴻飛大帥的親兒子, 只可惜陸鴻飛風(fēng)流慣了, 惹了不少冤孽債, 對姨太太生得小兒子愛不釋手,對于陸懿則是愛答不理,要不是前兩年掌中寶小兒子死于非命,也萬萬不會將陸懿再次提及
只可惜這陸懿雖然在原宿主的愛慕幫助下成為了華國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可對于原宿主可謂是折磨到極致。
偏偏又是原宿主心頭的白月光,即便是原宿主作為首富的大小姐,呼風(fēng)喚雨,偏偏對眼前這個男人束手無策,甘愿沉淪。
而她此番的目的,就是反其道成為陸懿心中的白月光。
這次系統(tǒng)還真是入了她的愿,能夠呼風(fēng)喚雨叱咤風(fēng)云。
畢竟是首富大小姐,許錦語的排場可大極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這留過洋的大小姐有多么囂張跋扈,鋪張浪費(fèi),硬生生的是土老財來附庸風(fēng)雅一般,吃的用的全都是頂級的養(yǎng)活,隨便一件都是普通人家八輩子的營生。
可此時的許錦語眼珠子動也不動的鎖在了陸懿身上,對于倒貼的女人,陸懿向來都是拒之千里,只可惜遇到的是許錦語這個麻煩精。
雖沒有過激的舉動,但是平素就每天在這兒守著他唱曲兒,漸漸而來他倒也習(xí)慣了她的存在,雖然她有些高調(diào)
“成敗興亡一剎間寬頭飲酒寶帳坐”陸懿眼波一轉(zhuǎn),聲量往上一挑,桃花眼里極盡風(fēng)情凄婉,落音之處似乎還帶著幾分的淚眼,仿如與戲文中的人生融了一體,唱腔剛止。
“好!”許錦語毫不猶豫,拍手稱快。
陸懿冷眼一勾,又瞧著著許錦語的一番不拘泥的姿態(tài),見著陸懿的看了她一眼,許錦語倒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直勾勾的沖著陸懿燦然一笑,那抹笑意如春光明媚,純凈至極,與著三教五流之地簡直是天壤之別。
說實(shí)話,若不是許錦語一番區(qū)別于世俗的女子的作態(tài),光是她這容貌只怕也是人間少有,對于洋小姐的人生準(zhǔn)則來說,只有陸懿這張長相絕美的獨(dú)一無二的男人才配的上她。
她許錦語,一向要的都是最好的。
這可惜這一次,許錦語倒不跟往常一樣,聽了曲兒便轉(zhuǎn)身離開,而是到了后臺,站在了他的梳妝臺前,直勾勾的看著他鏡中俊美干凈臉,眼底的笑意更甚贊美了句:“果然,比我想象中更好看。”
若是說在臺上,別人夸他扮相美也就罷了,可偏偏脫離了戲臺,陸懿就是一片冷淡的傲骨,冷不丁冒了句:“許小姐謬贊了。”
許錦語搖了搖頭,輕笑道:“像你這樣的男人,真的是人間少有。”說到這里,許錦語微微俯下身子,溫?zé)岬暮粑暼珤咴诹岁戃驳亩鷤?cè),猛地讓他微縮瞳孔,卻暗中克制住了所有的異動,頷首道:“許小姐說笑了,您也是人間少有的女子。”
許錦語聽此,嗤笑了一聲:“陸懿,你可別跟臺子上一樣,說話文縐縐的,多沒趣兒啊。”雖說話音是如此,可那眼底的嫵媚之意忽然的盛開,著實(shí)讓陸懿有些詫異,卻沒多想道:“既然,我這般無趣,許小姐還是回家得好”
聽到陸懿這話,許錦語笑得更是極盡的灑脫,半晌后才止住笑道:“我就偏偏喜歡你這幅傲嬌的德行。”
傲嬌?陸懿皺了皺眉,這是什么意思。
“許小姐,雖然我不知道你這話的意思,但是我已經(jīng)結(jié)束今天的演出了,這里東西雜亂空氣混沌,會驚著您的,還請您出去吧。”彼時的陸懿還是一如既往的文雅,許錦語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實(shí)在很難想到過幾年這個男人將成為華國叱咤風(fēng)云的陸少帥
“我明兒就要回外灘了。”許錦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