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段棋鋒回來,先是去看康嫣,又抱了會肚肚,跟著肚肚玩。肚肚已經半個月了,不像才出生那樣整天都處于睡眠中,現在逗著也會笑,小拳頭白嫩嫩的喜歡攥著,摸一下小指頭就會動動,嘴巴抿著,特別可愛。
王麗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段棋鋒早早回來,抱著肚肚逗著玩,抱法嫻熟,會跟康嫣交流一天的生活,不止是聽康嫣說,還會說在公司的一些事情,什么合同啊項目啊。王麗閣能看出來,康嫣對這個不是很在行,但聽得很認真還很開心。
想一想就明白過來了。
康嫣不是聽商業(yè)交易,聽得是段棋鋒的生活工作。
王麗閣不由想起自己,她活了一大把年紀,在妻子母親角色中是失敗的。那時候才生完段棋鋒,說實話她心底也有幾分對兒子的柔軟,但更多的是緊迫感,怕被社會拋棄,加上家里有傭人照顧孩子,王麗閣自己說服自己,不必要留在家里看著孩子,她可以事業(yè)家庭兩者兼顧。
只是后來慢慢就忘了,她太忙了。
忙著談合作,忙著出差,忙著拉項目。對于兒子,從每天下班回來逗逗玩,到回來太晚了兒子睡了只能看一眼,再到幾天看一次,不知不覺孩子大了,生日時乖巧懂事又聰明,誰見了都夸,沒有讓她半分操心的。
那時候她是怎么想的
孩子這么乖,她也放心了,所以將精力放在工作上,要給棋鋒一個好的未來。可十幾年后她發(fā)現錯了,都錯了,她錯失了孩子最好的童年,再怎么彌補都沒法挽回了。
在康嫣快要憋死的時候,肚肚終于滿月了,他也不用科學休養(yǎng)了。
“肚肚滿月酒什么時候辦”王麗閣見兩人沒計劃出聲問。
康嫣喝著湯,說“叔叔說辦個百天好,肚肚沒足月,現在看著白白胖胖的,滿月酒那天吵雜人又多,怕影響了肚肚,等百天身體硬朗了再說。”
“那也要等二月多了”王麗閣算了下日子,看了眼吃飯的兒子,笑了下,說“康康,你今天生日幾號”
因為康嫣生日過陰歷,每年陽歷日子不一樣。
康嫣還沒算過,反倒是段棋鋒說“二月十三號。”康嫣瞬間就明白過來了,笑嘻嘻說“叔叔是想我跟肚肚辦一天,這樣也好,省事。”
“重點是你。”段棋鋒摸小孩腦袋。
王麗閣臉上帶著笑,等吃完飯抱著肚肚坐在沙發(fā)上,笑的一臉親切慈祥,心想你爸爸偏心康康爸爸,你就讓奶奶疼愛下。
肚肚現在會咿咿呀呀說話了,不認生,家里誰都親,不過不喜歡老凱抱,因為老凱煙癮大,小六為此戒了煙開始抽起棒棒糖了,沒多久蛀牙疼的不成,吱哇亂叫拔了一顆牙,煙戒了糖也戒了。肚肚喜歡他大哥段康寶,看在段康寶的面子上,對小六咿咿呀呀的揮拳頭,還會給個笑。
小六挺美滋滋的,更想成家要孩子了。
老凱則是平時跟家里打電話勤了些,對著老婆噓寒問暖錢夠不夠,還問家里閨女跳舞怎么樣了。反倒是老凱老婆被問的不耐煩,說你倒班一周在家里歇三晚,還休息一天,不會回來看啊,明明才見了沒一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異地戀。
老凱家就在北京,當保鏢的危險是有的,都是替老板擋危險。老凱媳婦知道,家里能在北京買得起房都是老凱這份工作賺來的,所以全職帶孩子累點也沒什么,脾氣沒這么炸,主要是最近一個月老凱不知道發(fā)什么瘋,整天往家里打電話絮絮叨叨的問東問西,她正忙著呢
小六哈哈笑,說嫂子嫌棄你了。老凱無奈一笑,想著明天就回家看看,到時候買個冰淇淋蛋糕,閨女上次說想吃了,不過大冷的天不能被媳婦兒發(fā)現,得偷偷的
結果第二天回來路上,出了車禍。
康嫣接到消息說段棋鋒在醫(yī)院,轟的腦子一片空白,握著電話說“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王麗閣抱著肚肚正在客廳玩,看出康嫣表情不對,將孩子交給管家,問“康康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臨時有點事我要出去一趟。”康嫣不想王麗閣擔心,還露出個笑容。只是還不等王麗閣繼續(xù)發(fā)問,康嫣笑不下去了,說“叔叔出了車禍在醫(yī)院。”
康嫣是將心比心,要是有人瞞著他,他也會提心吊膽在家里胡思亂想的,他不應該瞞著王麗閣的。
兩人沒多余話,小六開的車往醫(yī)院去了。
去醫(yī)院路上康嫣還算鎮(zhèn)定,只是手腳有些發(fā)涼。王麗閣穿著居家服,頭發(fā)也亂糟糟的,沒有化妝顯得憔悴蒼老,不知何時,王麗閣在別墅已經不那么體面嚴謹了,面上都是焦急。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說段棋鋒正在搶救室,要病人家屬簽字補上,因為太急等不到家屬先搶救,不過手續(xù)要補上。
“我簽,叔叔怎么樣”
“你是病人家屬侄子有沒有直系親屬”醫(yī)生皺著眉看向康嫣。
康嫣咬了唇急道“我是他愛人。”
醫(yī)生明白了,但規(guī)矩是規(guī)矩,說“要是病人直系親屬沒在,那就等過會來了再簽,你你身份不行。”
“我簽。”王麗閣握著康嫣的胳膊,看向醫(yī)生,“我是他母親。”
醫(yī)生這才見單子給了王麗閣,康嫣也不在意這個,詢問段棋鋒怎么樣傷的重不重。
“他還好不嚴重,副駕駛那位年紀大點的比較嚴重,他的家人呢來了沒有”
小六瞬間明白了,說的是老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