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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安建國就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聯(lián)系家里所有能夠聯(lián)系到的親戚,最后還是從一個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那里聽說最近安寧聯(lián)系過一次他家的侄女。
那個侄女和安寧在網(wǎng)絡(luò)上一直都有聯(lián)系,他不太清楚兩人是怎么親近起來的,大概是在網(wǎng)絡(luò)上加了好友之后就總是說話,一來二去還算熟悉。
要不是她在吃飯的時候無意中提起了一句,怕是大家還不知道,說是安寧讓她去玩幾天,還說報銷來回路費,這催促了好幾天,她就意思等周末休息就過去,兩個人已經(jīng)說定了。
得知了之后安建國就趕緊聯(lián)系了警察,那邊找到這位侄女進行了一番交涉,開始部署怎么一舉端掉對方的老巢。
至于計劃安建國是不知道的,他的任務(wù)只到聯(lián)系到這位老家的熟人。
一下子整個人又空下來,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在周末,順便看周燕芬在家里發(fā)瘋。
那一日警察的電話來過之后,周燕芬和安建國就變成了完完全全的兩個不同的人,一個是坐在那里除了打電話就是發(fā)呆翻電話本,另外一個在這個屋子里面就沒停過動靜,一會兒是炒菜聲,一會兒是菜刀聲,一會兒是刷鍋聲,她甚至還給愛吃帶餡兒的老人家包了一次餃子,忙活起來那是一點沒停。
整日這樣看著她安建國覺得也還好,比她之前在家里除了愣著就是哭好不少。
現(xiàn)在得知安寧的下落之后雖然很擔心,但是心里面也算是有一塊石頭就這樣落了地,至少不用擔心安寧現(xiàn)在的生命出現(xiàn)危險。警察說的對,既然傳銷組織要讓她拉人進入組織,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qū)λ惺裁催^激的行為,至少在警察端掉老窩之前,安寧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過去了一開始最難的那個坎兒,開始接受之后安建國反而平靜了許多。
心情平靜下來再看周燕芬,他也能理解不少了。
警察那邊他們這些人哪能幫得上忙,計劃其實都是不方便透露的,他們能做的很有限,而周燕芬這樣的堅持倒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沒有搗亂,這幾日安建國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坐在家里面等電話,等通知一刻都不敢離開,甚至在想警察會不會上門送人,就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大門發(fā)呆,回想著安寧小時候那些事情,只求她能平平安安,這次的抓捕行動能順順利利。
周燕芬呢她忙著做好人好事,從周家小妹那里聽了李老太的話,她覺得自己的好人好事一定是沒有做夠本,否則怎么會沒有平安的消息,所以她現(xiàn)在更是焦心,平時晚上送過飯忙完了之后,還會去相熟的老太太家坐一會兒,幫對方干干活洗洗衣服什么的,老人家手腳不太方便,她干活麻利又快,能幫一點就是一點。
眼瞅著就到了周末,這是對安建國還有周燕芬而言最讓人揪心的一天了,安寧和那個遠房侄女約見的日子就是今天,這個時候只有忙碌起來能夠麻痹人,周燕芬可謂是一分鐘都沒有歇著,就連平時廚房根本不待的安建國都進了廚房,來回瞅了半天才站在她后面問“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有。”周燕芬點點。
這二十多年的夫妻,她還是了解安建國的,明白他不是真的想幫忙,只是想找個地方找點事情做,充實起來時間能走快些。
一整天安建國都跟在周燕芬的后面,她走一步,安建國就走一步,她說什么,安建國就做什么。
中途周燕芬問他“安寧會沒事的吧”
這是這幾天她和安建國說過最多的話了,每一次安建國都會說沒事,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好使,但是對于周燕芬來說就能安心,他這一句沒事,成了周燕芬心里的盼頭。
“會的,你不是在做好事嗎”安建國回答,然后指了指她手上正在忙活的事情。
對她在做善事,菩薩說了會有福報,安寧一定會平安回來。
這是安寧不見之后她和安建國兩人最和諧的一次,第一次安建國認可她,也是第一次兩個人之間沒什么大的爭執(zhí)吵鬧,互相鼓勵。
陪著周燕芬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也沒有警察那邊的消息,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fā)上,一個看著座機,一個看著手機,就是一個等字。
平靜的一夜過去周燕芬終于坐不住了,她崩潰的嚎啕大哭,安建國則是看著她,眼淚也有些止不住。
一天一夜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在兩個人瀕臨奔潰之際,總算是桌上的電話響起來。
響起的是周燕芬的手機,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抓手機,反而是安建國還抱著一絲希望立馬抓起來就說“警察同志嗎”
“是我們,您是安寧的父親嗎”
“對對對,我是安寧的爸爸。”
聽了這句話,周燕芬睜開紅腫的眼睛,看向他。
“你方便現(xiàn)在來一趟縣公安局嗎您的女兒在公安局,請您過來配合我們做個筆錄。”對方公事公辦的說著。
“方便方便,安寧她”
“她沒事,她很好,放心吧,您盡快趕過來。”
“好好好。”
安建國抓起衣服,看沙發(fā)上的人呆呆的看著他,他趕緊過去把人硬拉了起來,拽著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快走快走,警察說安寧好著呢,在縣公安局呢,我們趕緊去接人去。”
廟里近來也會有些人氣,天熱之后自然天頭也就長了一些,明媚起的比平時還要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