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沁陽上京,阮晉崤就是再忙,也要擠出時間親自去接人。
但是商量好時間,阮沁陽覺著太長,她這人計劃好了什么就急著想做,再者那么近的路,阮晉崤接不接都無所謂,叫他多派些人過來就是。
阮晉崤見妹妹亟不可待的想來找他,心情雀躍,一口氣派了幾百人過去,各個裝備精良,不知道還以為阮沁陽跟他相隔千萬里。
阮晉硯本來還覺得姐姐帶那么奢華東西進(jìn)京是胡鬧,但見大哥也這般,就覺著是自己錯了,還特意去跟阮沁陽道了歉,阮沁陽摸著他的圓腦袋,知錯能改,甚好甚好。
東西全都備好了,阮沁陽想起了阮姀。
“姑娘和四爺去京城暫住,姨娘們也走了,三姑娘就成了后院唯一的主子。”
雖然知曉管家權(quán)輪不到阮姀,海棠提起這事還是不怎么舒心,“姑娘對她一點不差,又是送東西,又是帶著出門,但也沒見她給姑娘表忠心。”
海棠說完,腦袋就被青葵拍了下。
“三姑娘雖然是庶女,但也是主子,你當(dāng)跟你一樣都是奴婢,表什么忠心”
話雖那么說,青葵看向主子“要不要留幾個丫頭在三姑娘那兒”自家姑娘又是送首飾又是送衣服,阮姀雖然曉得道謝,但那姿態(tài)分明還是怕姑娘,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怕她們不在府中,她弄出什么事來。
“留眼線然后叫他們每日匯報阮姀每日吃什么喝什么嗎”阮沁陽真覺得自己的丫頭們太有宅斗細(xì)胞,比她想得多多了。
她之前給阮姀送好東西,一是因為她是女主,不想得罪了她,二是因為她是侯府庶女,她打扮的可憐兮兮,外頭的人覺得她苛待她。
現(xiàn)在知道她跟阮晉崤沒有情愫,她也沒想收回給她的那些,怎么看阮姀跟她都不是在對立面,沒必要跟她打壓她跟結(jié)仇。
“我記得她剛來時,咱們院子過去了個丫頭,把那個丫頭收回來罷。”
說來也是巧,阮沁陽才那么說,阮姀就找上了門,欲言又止,為的就是那個丫鬟。
阮姀從未到過煦錦院,坐在凳上表情有些拘謹(jǐn)“二姐送的丫鬟,我本該好好收著,但是她并不喜歡在我身邊做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把人換了,讓她有更好的去處”
雖然青蓮伺候她不周到,看不起她這個主子,但是阮姀一直沒把她換掉的想法,因為青蓮是煦錦院出來的,她要是得罪了她,就像是跟阮沁陽較勁。
她是不敢惹怒阮沁陽,可這幾天姨娘們被送走,叫她看明白了一件事。
侯府的規(guī)矩,嫡庶的差別。
她之前覺著阮沁陽是個驕縱的大小姐,會對她看不順眼,覺得她在府中多余,但現(xiàn)實阮沁陽既沒欺負(fù)她,還給她送了首飾,她知道她的意思,這是叫她別丟侯府的臉面。
阮沁陽不親近她,也不虧待她,因為她知道嫡庶有別,家中多養(yǎng)了個女兒,分不走她的風(fēng)頭,分不走任何她擁有的東西。
阮沁陽沒把她當(dāng)回事,壓根不會刻意為難她,是她自己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見著煦錦院都繞著走。
阮姀想明白了,知道阮沁陽和硯哥兒不日就要啟程,就鼓足勇氣來了煦錦院,拿青蓮說事,不要讓那個丫頭成為兩人心中的芥蒂。
“青蓮是因為你剛到府,不知道府里的環(huán)境,爹讓我派個丫頭過去,現(xiàn)在你熟悉了環(huán)境,你就是不說,我也記著讓她回煦錦院。”
阮姀聽著松了口氣“二姐體恤妹妹,二姐的好,妹妹心中都記得。”
后頭一句話,阮姀說得格外真誠。
青葵聽著瞧了海棠一眼,她那是什么嘴巴,才說過,阮姀竟然真來“表忠心”了。
等到阮姀走了,青葵道“三姑娘總算是想明白了,知道姑娘對她沒惡意,不再做那些委屈姿態(tài)不吭氣。”
“能這樣自然好,問問管家我們的行程能不能再提前。”阮沁陽打了個哈欠,家里唯一的一點事都沒了,現(xiàn)在她就剩出去玩這件事,既然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干嘛還干等。
“不知是哪家貴女嫁入京城,那么大的排場。”
“看著不像是嫁人,說不準(zhǔn)是搬家。”
靠近京城人流就多了起來,往兩旁看雖然還是一片片綠林,但隱隱約約能瞧見不少白墻綠瓦。
引起注意的車隊,把官道被占了一半,雖是遠(yuǎn)行,這家人家卻不怕別人瞧他們家富貴起歹心。
前頭領(lǐng)頭華蓋翠帷的馬車由五匹純白駿馬拉車,車壁上鑲嵌的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而馬車后頭跟得那些拖車,用的馬匹都是同色,拖車也制的一致,上頭放滿了箱籠,車隊連綿至少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