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了筆,阮沁陽掃了眼墻角放著的沙鐘,比預(yù)料的早回來兩個時辰,看來是聽到阮晉崤回府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從天京趕了回來。
就說阮晉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趕回來,擾得所有人都麻煩。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溫水叫主子凈手,拿著軟綾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輕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調(diào)制的青花膏再潤一下。”
今日阮沁陽握筆多用了些力,看著柔嫩白皙的指沿邊上紅了一層,青葵瞧著都覺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幾種花露藥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難買的祛疤良藥,但到了阮沁陽這兒,就是預(yù)防寫字長繭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藥膏。
“別費事,免得等會兒耽誤了時辰。”
阮沁陽估摸著不錯,等她換了衣裳,發(fā)飾剛戴好,下人就通報說侯爺距府邸就兩條街了。
阮沁陽去二門的途中,亭廊沒走一半,就見弓藏領(lǐng)著個穿著青色對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見著阮沁陽就叫了聲,“將軍知曉侯爺回來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門迎接,小的趕過來想請二小姐勸勸。”
弓藏說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側(cè)了側(cè)身,低著頭補充“將軍現(xiàn)在不適見風(fēng)。”
阮姀半低著頭,看不見具體的五官,卻能見著她肌膚欺霜賽雪,美人尖俏麗。
阮沁陽在夢里是見過女主長相的,此時看著只在夢中出現(xiàn)過的人,真實出現(xiàn)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書了,還是有點恍惚。
不過,阮晉崤不能見風(fēng),女主就不能多攔一攔,來她這兒做什么。
“大哥走得是哪條路”
“走得是謝蘭亭。”
阮沁陽匆匆過去,正好趕了個尾巴。
過了壁影,瞧見換了茶花紅直裰常服的阮晉崤快走到了大門。
阮晉崤的步子不急不緩,恍若散步,但瞧見了他側(cè)面,就能從他的臉上看出病態(tài)。
這難不成是求愛不成,心里難受故意折騰自己
阮沁陽思緒紛紛,無意掃了旁邊的阮姀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在看她,而不是該像是書本那樣,瞧著可望不可即的阮晉崤,強忍住心中的心痛。
“沁陽。”
阮晉崤轉(zhuǎn)身見到阮沁陽,唇角勾了勾,看著像是心情不錯。
“大哥生病就是不來接爹爹,爹爹也不會在意。”
看著妹妹邊說邊上階梯,到了最后一層的時候,阮晉崤伸出了手“大哥牽著你。”
阮沁陽看向擺在她面前的手,骨節(jié)分明,比起兩年前繭子要更厚了,充滿力量,一點都不像是尋常世家公子的手。
阮沁陽伸手在他手上拍了下“大哥快回去休息吧,病重了爹爹該自責(zé)了。”
手一觸即離,阮晉崤卻迅速反握,把妹妹軟若無骨的手抓進了掌心。
“沁陽剛剛寫字了指頭都紅了。”
見阮晉崤捧著她的手看,阮沁陽眨了眨眼,就那么點痕跡,她不仔細瞧都瞧不出來,阮晉崤居然能看出她寫字了。
“練了一會。”
阮沁陽回完,見阮晉崤依然沒放手的意思,就像是要牽著她的手等鎮(zhèn)江侯回來。
大哥不是大哥了,不管什么阮沁陽都覺得怪怪的,忍不住掙了掙手。
阮晉崤沒放,而是疑惑地看向了她,抬手遮唇輕咳了兩聲,阮晉崤的臉色因為咳嗽帶了一絲血氣,沒冠緊的黑發(fā)滑落幾縷碎發(fā),搭著他身上的紅衣,深邃棱角分明的五官有了絲與以往不同的俊美。
“沁陽,怎么了”
略啞的聲音,似乎因為這個問題十分困擾。
阮沁陽下意識搖了搖頭。
說起來,好像阮姀過來那么久,也沒見男女主深深對望之類的。
難不成是刻意逃避還是她不夠警醒,沒察覺到什么暗涌流動。
不過不管什么,阮沁陽還是推開了阮晉崤的手“大哥既然不想回去休息,就陪我一起迎爹爹回來,不過等會大哥記得多服幾碗藥,病情反復(fù)身子疼起來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