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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山巔突然響起無數(shù)哨子聲
口哨呼嘯之下,無數(shù)戰(zhàn)馬奔馳,夜色之間塵土狼煙,最少有幾千個騎兵轟隆奔襲,這群騎兵并無甲胄,然而殺起人來好生瘋狂,仿佛轉(zhuǎn)眼之間,宛如砍瓜切菜,那幾百個吐蕃騎兵甚至沒能策馬進行沖鋒,僅僅幾個喘息的功夫就被砍倒一地。
“啊哈哈哈,殺的好痛快啊”一個粗獷漢子的聲音響起,夜色中似乎很是嗜血的舔了舔嘴角。
蘇毗瓊波和范大牛滿臉呆滯,兩人相互對視一樣都看出對方臉上的震驚之色。
此處乃是吐蕃高原的北部邊緣,地緣上屬于靠近西域一帶的范疇,雖然靠近西域,但卻仍屬吐蕃,而吐蕃乃是當(dāng)世一大強國,周邊諸家除了大唐無有敢攖其鋒,到底這一群突然出現(xiàn)的騎兵屬于何方,竟敢在吐蕃的地盤上襲擊吐蕃人的騎兵
不,這不是襲擊。
這分明乃是殲滅
砍瓜切菜一般,毫無道理可講,仿佛一群嗜血殺人的瘋子,壓根就沒在意他們殺的是什么人。
忽然蘇毗瓊波腦中靈光一閃,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道“六惡馬匪,這是六惡馬匪。”
范大牛同樣驚醒過來,臉上不由自主現(xiàn)出蒼白之色。
兩個漢子再次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苦澀意味。原本以為得救了,原來只是個無奈的驚喜。
他倆一向在吐蕃和劍南往來,偶爾也會經(jīng)商達至西域,對于這一片廣漠土地上的事情,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能夠及時得知。
自從半年之前,西域突然出現(xiàn)了一股馬匪,往來如風(fēng),窮兇極惡,據(jù)說人數(shù)足有兩萬之多,個個都是刀頭舔血的嗜血瘋子,首領(lǐng)似乎乃是六個青年公子,雖然相貌堂堂但是偏偏無惡不作,搶劫商隊,沖殺部族,甚至偶爾會攻打西域小國小城,綁票那些貴族和大商賈索要贖金。
要完贖金之后,人卻不會放回,反而隨便一刀殺了,就那么暴尸荒野呼嘯而去。
由于如此無惡不作,西域諸國聞之膽寒,又因為首領(lǐng)總共是六個年輕人,所以給這幫馬匪稱呼為六惡馬匪
遇到這群殺人瘋子,從來沒有活口的說法
蘇毗瓊波苦澀一聲,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范大牛,苦笑道“范兄弟,看來咱們還是要上路嘍”
范大牛嘆息一聲,臉上倒是沒有多少失望,只是道“至少沒有死在那群吐蕃狗賊手里,也算是老天爺給了咱們一點照顧,雖然還是要死,但是至少不會死不瞑目。”
蘇毗瓊波點了點頭,突然笑了起來道“說的也是,至少沒有死在仇人手里,若是死在那群殺我妻殺我兒的叛徒手里,那我蘇毗瓊波才是真的一敗涂地。”
說著陡然轉(zhuǎn)頭,昂首看向無數(shù)的馬匪,大聲道“諸位,多謝了,吾乃吐蕃蘇毗瓊波,謝過諸位的報仇襄助,惜之逃亡之人無有財帛,不能給諸位好漢送上謝禮,便用項上人頭,送君砍之一笑。”
范大牛也踏前一步,吃力拱手行禮道“大唐西府趙王門下,行走天下犬馬,吾范大牛,謝過諸位好漢,逃亡之人無有財帛,同樣愿意項上人頭為報,送君砍之,可做一樂。”
兩個漢子視死如歸,毫無一絲搖尾乞憐,都知道六惡馬匪不留活口,反不如灑然面對被殺的結(jié)局。
可惜兩人怎么也沒想到,四周的六惡馬匪們竟然沒有動手,不但沒有動手,反而還發(fā)出一陣哄笑,笑聲似乎極其亢奮,甚至有人大聲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