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打皮實了,壓根拿挨揍不當(dāng)回事啊。
李云以手撫額,悶悶不樂嘆口氣,他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改造程處默的很是任重道遠(yuǎn)啊。
崔氏貨棧的掌柜被打跑了,剩下的小廝瑟瑟發(fā)抖不敢上前。而程處默也因惦記著絕學(xué)之事,所以沒心思再去打砸店鋪。
這貨轉(zhuǎn)眼看了看門口的一群武侯,忽然招手呵斥道“你們來的正好,小爺正愁沒人手。都過幫個忙,事后記你們一大功。”
武侯們踟躇不前,領(lǐng)頭的小心翼翼試探道“不知小公爺要幫何忙”
程處默牛眼一瞪,指著柜臺后面的貨倉道“當(dāng)然是幫我搬貨,難道讓小爺親自動手不成趕緊的,都過來,誰敢耽誤我?guī)煾荡笫拢斢霉髯痈勔徽劇!?
用棍子談
那不就是打
一眾武侯不敢犟嘴,愁眉苦臉都把腰刀解下,然后化身搬貨的苦工,進(jìn)去崔氏貨棧搬東西。
另有兩個眉眼靈巧的湊到程處默跟前,低聲下氣道“小公爺,劉三傷的不輕啊,似乎肋骨有斷,吐血也是不停,您看是不是讓我們把您師傅帶走,回頭衙門里上下也好有個交代”
李云將一位武侯打成重傷,這種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擱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塌天大事,但是擱在長安城小霸王身上那就不叫事。
只見程處默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那個武侯,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人扶起支撐著,程處默在身上摸了半天,忽然從腰間扯下一塊精美玉佩,扔給武侯道“拿去賣了,止血,治傷,多余的錢,算賞的,你能被我?guī)煾底幔炞C他霸王之勇的絕學(xué),此乃天大幸運,小爺都有些羨慕你。”
那武侯強(qiáng)撐著傷勢,雙手緊緊握住玉佩不撒手。
旁邊有人羨慕不已,嘖嘖道“這可是品相上佳的和田白玉,拿到東市最少能賣十多貫。”
程處默牛眼一瞪,很是不爽道“你瞎眼啊,這是羊脂玉,低于二十貫不能賣,賣了純屬打我臉。”
竟然價值二十貫
這可是一筆大財富。
挨打的武侯滿臉亢奮,一時連傷痛也忘了,這貨死死抓著玉佩,竟對程處默千恩萬謝起來。
反而是李云有些難過,忽然上去扶住武侯身體,鄭重道“我打傷了你,乃是我的不對。玉佩給你只能算是錢財賠償,但我良心上依舊過不去,你叫劉三對吧,這個名字我記住了。倘若以后有難有災(zāi),我李云揮手一招便來。”
他現(xiàn)在還只是個流民身份,但是這番話卻說得鄭重?zé)o比,挨打的武侯很是感激,并且也不認(rèn)為李云是在說大話。
旁邊幾個閑人更加羨慕,不由又道“劉三你可賺了啊,挨頓打而已,骨頭都沒斷幾根,結(jié)果先是小國公賜你玉佩,小國公的師傅也應(yīng)承要記住你,走運啊,羨慕死了。”
劉三也覺得自己很賺,可惜咳嗽之時又吐了一口血。
眾人這下不敢耽擱,連忙扶著他去找大夫。
李云默默望著他們背影,好半天才落寞一聲嘆息,喃喃道“人若地位低了,挨打都覺得天經(jīng)地義,我只不過應(yīng)承要記住他這個人,竟然能讓他感覺很滿足”
程處默湊到跟前,滿臉不解道“不光是你的應(yīng)承啊師傅,徒兒我還賠給他一塊玉佩呢。那玉能值二十貫,夠他一家子吃喝兩三年。”
李云微微搖頭,輕聲道“你不懂”
程處默撇了撇嘴,他確實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