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日的比拼再沒了懸念,陳東升的中軍被李琰澤一擊散了軍心,最終輸給了李琰彪的右軍,但李琰彪?yún)s拒絕領(lǐng)取頭名彩頭火繩槍,反而換了第二等的大馬士革彎刀。
至于左軍……千總都發(fā)話了,就奔那車西域大西瓜去的,還能指望他們拼得第幾名?
此刻一車西瓜被送到了馮宅小院里。
“……西瓜足解渴,割裂青瑤膚。焉得大冰盤,沾丐及此徒。僥幸據(jù)勢位,極意求所誤。愿回君子心,略念小人軀。”馮閣老搖頭晃腦的感嘆著,“愿回君子心,略念小人軀啊!”
馮少棠一邊撰寫策論,一邊低聲沖身畔的李琰澤抱怨道:“西瓜贏了就贏了罷,何苦又拿到我們這兒來,白惹的我爹念叨出有的沒的。你看,多加一篇以西瓜為引的策略,西瓜還策論啥?直接吃不好嗎?你惹的事,你給我抄啊?”
“我哪里得知先生會想起這些?”李琰澤手不停筆的挑眉道,“只是記掛你愛吃,才送了來的。好了好了,待會我寫兩篇。”
“我什么時候說過愛吃西瓜了?”馮少棠詫異道,重生這些年,好些過去常吃的東西都見不到了,譬如西瓜就是個稀罕物,還是西邊的波斯商人偶然稍了來的,她除了曾在大寨市吃過一回,也就是教考上第二回瞧見。
對于這些個難得見到的吃食,馮少棠從來都是并不多話的,因為她知道在這個年代想要滿足口腹之欲,那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李琰澤卻直言道:“裝什么啊!你上回在大寨市,一片西瓜啃到青皮處都舍不得丟,打那次我就瞧出了你愛吃西瓜。”
馮少棠聞言,心中一暖,頰上泛起微紅。她只別過臉,掩飾般的又道:“那也用不著這么許多,我和爹就兩個人,就算加上你和旭陽,四個人也吃不了一車西瓜啊。王田富他們拼的也不容易,好歹給將士們留些個。”
“留什么?他們不是說沒了火繩槍,西瓜吃在嘴里,堵在心里嗎?”李琰澤收筆寫完最后一個漂亮的‘哉’字,隨口道。
馮少棠聞言忍不住撲哧笑了。
大比之后的一兩天里,左軍就如同被霜打蔫了的秋茄,個個沒精打采、壯士氣短。特別是在拼成了老二卻拿了頭彩的中軍面前,那更是恨不得挖地三尺鉆進土里頭去。僅是王田富和黑子他們幾個,就偷偷跑來跟馮少棠哭訴了幾回,可又能如何呢?比都比完了,火繩槍成了中軍的,西瓜被算在了左軍的頭上。
所以左軍各位將士們倒是成了提起西瓜就難受的一撥人。
如今這波蔫茄子連拿西瓜泄憤的機會都沒了,因為西瓜被送來了馮家小院里。
可馮少棠偷著樂還沒樂多久,就被李琰澤接下來的話打蒙了!
卻聽李琰澤道:“對了,你不是說也想要練肌肉嗎?打今兒起,吃完晌午飯,趁先生午睡的當(dāng)口,就跟我上校場去練練。”
馮少棠瞪圓了眼睛緩緩轉(zhuǎn)過臉,張了張嘴,好半天沒想到說什么!
練練?練什么?練肌肉?!(⊙_⊙;)
她是欣賞別人的肌肉好不好!不是自己要擁有好不好!她就算是冒名頂替?zhèn)€男孩,那也是她弟弟:一名文弱多病的翩翩少年好不好!練出個肌肉那還能看嗎?!
“我……我說過嗎?”馮少棠略帶艱難的道。
“說過啊,”李琰澤又鋪好張紙,開始起筆第二頁,“你打量中軍那個叫楊武的百戶時說的,敢情都忘了?”
馮少棠:“……”現(xiàn)在說忘記了還來得及嗎?
她盯著李琰澤面無表情的臉,卻瞧不出他到底是故意說來整自己的,還是真有其打算。
“你不愛喝羊奶,我也不想逼你,正好你又羨慕人家肌肉,不如改為跟著我練功得了。”李琰澤道,“我手下凡是練得勤的,就沒有個子矮的。”